第13章 初遇苏婉

“咋布置？”李卫东问，看着公园门口。人来人往，年轻人多。

卖啥的都有，吃的，玩的，热闹。

陈怀安环顾西周。公园门口，空地不大。

旁边有棵老槐树，树荫浓密。

是个好地方。但摊子，得好好想想。

“桌子肯定要换。”陈怀安说，指指他们带来的旧桌子。“太破，太旧。配不上录音带。”

“换桌子？”李卫东皱眉。“哪有钱换新桌子？”

“不用买新桌子。”陈怀安摇头。“借！借张像样点的桌子。”

“借？”李卫东更懵。“上哪儿借？”

陈怀安笑，指指公园。“公园管理处！肯定有桌子。咱去借一张。就说搞宣传，文化宣传！”

李卫东眼睛一亮。“文化宣传？这主意好！公园肯定支持文化宣传！”

两人抱着录音带，走向公园管理处。

管理处是间小瓦房，门口挂牌子：公园管理处。

屋里有人，隔着窗户能看到。

陈怀安上前敲门。“咚咚咚”。敲几下，门开。

一个戴眼镜，穿制服的中年人，探头出来。

“干啥的？”中年人问，语气生硬。

“同志您好。”陈怀安笑脸相迎。“我们是县文化馆的。来公园搞宣传。”

“文化馆的？”中年人打量两人，眼神怀疑。“啥宣传？”

“宣传港台歌曲。”陈怀安说，指指怀里的录音带。

“现在流行港台歌曲，我们来公园放歌，宣传文化，丰富群众文化生活。”

中年人皱眉。“公园不让放歌。影响不好。”

“不是放歌，是试听。”陈怀安忙解释。

“免费试听。让大家感受港台歌曲的魅力。提高文化鉴赏水平。”

中年人还是皱眉，没说话。

陈怀安继续说：“同志，这是好事啊。丰富群众文化生活，响应国家号召。再说，我们也不白用公园地方。我们可以给公园做宣传，挂个横幅啥的。”

中年人听了，脸色稍缓。“横幅？啥横幅？”

“就写‘公园支持文化宣传，免费试听港台歌曲’。”陈怀安说。

中年人想了想，“横幅可以考虑。桌子没有多余的。”

“桌子不用新的，旧的就行。”陈怀安连忙说。“借张旧桌子用用。用完就还。”

中年人停顿。他想了想。“旧桌子库房有。自己搬。”他指指院子角落小屋。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陈怀安快速说。李卫东也说谢谢。

两人走向院子角落小屋。小屋是库房，门没锁。

推门，灰尘扑过来。屋里黑，杂物堆满。角落里，旧木桌落灰。

两人用力搬桌子。桌子很重，木头要烂了。桌子还行，比带来的好。

两人擦桌子，搬到老槐树下。树荫遮阳，桌子像样了。摊子，有了样子。

“还差招牌。”陈怀安看摊子，摸下巴。“要人知道卖啥。”

“招牌？”李卫东又不懂。“咋弄？写个牌子挂？”

“写牌子太土。”陈怀安摇头。“要洋气招牌。吸引年轻人。”

“洋气招牌？”李卫东更不懂。“咋洋气？”

陈怀安眼珠转。“有了！用录音带做招牌！”

“用录音带？”李卫东不明白。“咋用录音带招牌？”

陈怀安笑笑。“跟我来。”

他拉李卫东回库房小屋。在杂物堆找，翻出旧木板。木板不大，还平。

陈怀安搬木板出来，拿包裹，拿出几盘录音带。

他把录音带用胶带粘木板上，排一排，花花绿绿，好看。

又找红颜料笔，在木板写大字：“港台流行歌曲录音带试听出售”。招牌，好了。

“咋样？招牌，够洋气？”陈怀安得意问李卫东。

李卫东看招牌，眼睛亮。“真洋气！比写牌子好！这招牌，肯定有人来！”

招牌有了，摊子也像样。陈怀安和李卫东把录音带摆桌子上。

又摆录音机，接电源，准备放音乐。都准备好，等顾客来。

公园门口，人多起来。年轻人三五成群，说笑，进公园。

陈怀安和李卫东站摊子前，精神抖擞，准备迎顾客。

阳光过树叶，洒下光点。微风吹，树叶响。公园门口，有活力。

突然，笑声传来，清脆。陈怀安抬头，看声音方向。

几个姑娘走来，说笑。走在前面的姑娘，穿一身米白裙子，长发随风飘舞，笑灿烂，清纯动人，像出水芙蓉。

陈怀安心跳加速。电流击中一样。他呆站着，看姑娘，不动，时间停了。

姑娘也看到摊子，看到招牌“港台流行歌曲录音带”。

眼睛一亮，停步，好奇走来。

她到摊子前，拿一盘录音带，看看，抬头看陈怀安，笑甜，声音清脆，“请问，录音带，咋卖？”

陈怀安回神，忙迎上去，笑有点僵，语气尽量平静，“您好，录音带三块五一盘，随便挑，随便选，保证最新港台歌曲。”

姑娘笑了笑，“三块五一盘啊，有点贵。能便宜点？”

陈怀安看姑娘清纯脸，甜美笑，心头一荡。

姑娘问价。陈怀安心跳加速。笑容僵硬。努力平静语气。

“大妹子，真有眼光。这都是流行歌曲。三块五，真不贵。”

姑娘笑，更甜。“三块五，还是贵。便宜点，学生没钱。”

陈怀安看姑娘。清纯漂亮。心头一动。想便宜点。但生意刚开始，不能随便降价。

“大妹子，真不能再便宜。这都是好带。进价就贵。再说，我们小本生意，挣点辛苦钱。”

姑娘听了，抿嘴笑。“好吧，看你挺实在。三块五就三块五。我要这盘《甜蜜蜜》。”她指指手中磁带。

“好嘞！”陈怀安立刻拿过磁带。

麻利装进塑料袋。递给姑娘。接过钱。找零。动作熟练。心里高兴。

第一笔生意！开张大吉！

“谢谢大妹子！欢迎下次再来！”陈怀安笑着说。

姑娘接过零钱，又拿起另一盘磁带，“这盘《冬天里的一把火》，也给我来一盘。”

陈怀安更高兴。又卖出一盘！今天运气真好！

他忙又拿过一盘磁带，包装好，递给姑娘。

姑娘付钱。接过磁带。笑容更灿烂。“你们歌挺全的，下次再来买。”

她转身离开。和同伴说说笑笑，走进公园。

陈怀安看着姑娘背影。心里暖暖的。这姑娘，人美，心善，还给他带来好运。希望她下次真能再来。

李卫东凑过来，捅捅陈怀安胳膊。“嘿，怀安，看啥呢？魂都没了。”

陈怀安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没看啥。看生意好，高兴。”

李卫东撇嘴。“切，谁信啊？明明看人家姑娘，眼睛都首了。”他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陈怀安脸微红。“少瞎说。赶紧吆喝。多卖几盘带。”

李卫东哈哈笑。扯开嗓子吆喝。“港台歌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新流行，好听又好看！”

有了第一笔生意，摊子前人气渐旺。

年轻人好奇凑近。看花花绿绿磁带。听录音机放歌。

流行歌曲飘出来。有人掏钱，买磁带。生意开始变好。

陈怀安忙起来。收钱，找零，包磁带。手脚不停。

李卫东扯开嗓子，大声吆喝。招揽客人。两人配合，忙得满头大汗。

公园门口，人走来走去。阳光照着，风轻轻吹。生意好，心里也高兴。

忙完一阵，客人少了。陈怀安停下手，擦擦汗。

抬头看，刚才买带子的姑娘，又回来。走到摊子前，手里拿着汽水。两瓶冒着凉气。

“老板，忙着呢？”姑娘笑着问。脸上笑容好看。

“还行，还行。”陈怀安也笑。“多谢妹子照顾生意。”

姑娘递汽水。“看你们忙，请你们喝水。”

“这不好意思。”陈怀安推一下。

“拿着吧，客气啥。两瓶水，不值钱。”姑娘把汽水塞给陈怀安，又给李卫东一瓶。

李卫东接过汽水，乐了。“谢谢妹子！你真是好人！”

陈怀安也接汽水，说声谢谢。“谢谢你啊，妹子。”

“不用客气，应该的。”姑娘笑笑。“我叫苏婉，你们叫啥？”

“我叫陈怀安。”陈怀安赶紧说。“这是我朋友，李卫东。”

“苏婉，名字好听。”李卫东嘴甜，夸一句。

苏婉脸红一下。“谢谢。”她看陈怀安。“陈怀安，名字也好听。”

陈怀安笑笑，打开汽水，递给苏婉。“苏婉同志，你也喝汽水。”

“我不渴，你们喝吧。”苏婉摆手。“我看看你们生意咋样。”

“托你福，生意不错。”陈怀安喝口汽水，冰凉舒服。“多谢你帮衬。”

苏婉笑。“不用谢。歌好听，我就爱听港台歌。”

她指指摊子上的磁带。“你们带子全，都是新歌？”

“那当然，保证最新流行。”陈怀安得意。“都是广州进货，新鲜着呢。”

苏婉点头。“难怪。”她说。“我再看看，有没有好听的。”又开始挑磁带。认真挑，仔细问。

陈怀安耐心介绍，热情推荐。两人边说边选，气氛挺好。

李卫东在旁边，默默喝水，看看两人，脸上带笑，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