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个秘密

中平西年，南阳张机偶遇欧翼于江陵，闭户密谈，竟日不息。及暮，翼出，目有异光，遂仗剑去，不复回顾。后数年，果见其纵横华夏，争衡天下。然二人所议何事，世莫能知。野老有言，是夜，曾见窗外青荧鬼火，疑为机以祝由之术授翼。然终无实据，遂成千古谜。---《江陵耆旧记残卷》?隋?佚名

待张机为欧翼正骨完毕后，终究还是给欧翼行了礼。己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张机招呼着欧翼，并揪着面色依旧潮红的樊顺走向客厅。

依然是分餐制，一人一几。晚餐尽是清淡寻常之物，却也算是可口。可能是张机遵循食不语的古训，用餐的气氛极为冷清。

见张机不发话，其他人也只好默默地吃完自己的晚餐。魏延极不适应，席间大声咳嗽了很多次，结果饭后张机吩咐吉安塞给魏延一大包橘红丸。

食毕，收拾完各人的小几后，张机示意他的那些弟子们上茶。

虽然欧翼喝着感觉还不错，却听得魏延在那里嘟囔着：“这也算茶，根本就是茶叶泡水嘛，连炒米盐巴都没有。喂，张神医，姜总该有几块吧，你那么大的药圃我就不信没有！”

除了欧翼，其他几人好像也极其同意魏延的说法。

张机好像没听到魏延的抱怨，低头轻啜一口清茶，转向黄忠道：“汉升，我闻继之曾饮鹿血，可有此事？”“忠曾遇华佗华神医。华神医曾言白鹿血可治我儿之病，因此寻得白鹿与我儿治病。”说罢感激的看向欧翼。

“饮鹿血确是能缓解继之病情，但只能治表，终不能治理。继之此病乃先天之疾......华佗终是技劣一筹啊。”

“怎么？叙儿的病治不好了吗？”魏延抢在黄忠之前问道。张机又轻啜一口清茶，“可治。只不过......”“只不过什么？”黄忠急切的问道。

“只不过这药极为难寻，这世上只有东郡闻仲山才有可能寻得。先师曾多次前往闻仲山，终其年也未寻得。”张机不由得摇摇头。

魏延“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走！汉升，我们去东郡！”张机又摇了摇头，“文长莫要急躁......”“不是你儿，你当然不急！”

“文长噤声，且听张神医讲完！”黄忠虽然眼中满是急切之情，但还是把魏延按回座位。“张神医休怪罪文长，文长也只是心急。”

“情之所发，真诚之至。我却是很欣赏文长的关怀之情。汉升，继之还在发热，且病多年。东郡路途遥远，我还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才好。”

黄忠听罢还想说些什么，张机又说道：“吉安，且引汉升、文长乌柏村歇息。乌柏村就在左近。继之不必担心，自有人照顾。子正，永安也同去。文舒、时举留下。蔡环，且送客。”

魏延死死的盯着张机不肯走，无奈之下，黄忠和陈泰把他强行架了出去。

室内又剩下欧翼等三人。烛光摇曳，未几，张机忽然问道：“少主，你可知先巨子为何叫你来找我？”欧翼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西贝货啊。

“墨家体制想必少主樊师都了熟于胸。”张机见两人都未搭话继续说道，“巨子之下设三老。一老主机关学，利万民，就像樊顺；一老主侠客行，救万民，譬如田元；一老主思辨说，谕万民，也就是高球。”

谈及高球，张机深深地叹了口气，“三老各有子弟，同归巨子管辖。可你们却不知道除了三老之外，我墨家还有大宗师一人，只有巨子本人知其存在。而我，就是那大宗师。”

欧翼樊顺同时一惊，还未来得及发问，又听得张机说到：“你们休要惊讶。大宗师向来只有巨子一人知其存在。若不是先巨子突然命丧长沙，来不及告知少主你。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话。对了，田元亦在乌柏村。嗯，有什么话请听我讲完再说，可以吗？”

张机不等欧翼樊顺回答，继而说道：“一则先巨子让你们找我，是想让你们知晓大宗师的存在。二则，就是我墨家大宗师在很多年前传下来一个秘密。这秘密也许关乎着我墨家是否能够再兴......”

欧翼越听越心惊，樊顺的神情也愈发的凝重起来。

原来汉武帝打压墨家之后，墨家转入了地下发展。可是在王莽篡汉时候，天下大乱。绿林军、赤眉军蜂拥而起，欲问鼎中原。而赤眉军的首领樊崇竟是墨家第十代巨子！

赤眉军最鼎盛的时候，曾拥众数十万。后攻入长安，杀更始帝，立建世帝，本想光大墨门学说，没想到攻入长安没几日，赤眉军军中便起内乱。部分赤眉军在长安大肆抢劫百姓，加之关中的地主豪强隐藏粮食，聚众反抗，与赤眉军为敌，致使长安城中粮食奇缺。不到一年，赤眉军便退出长安。

其后光武帝刘秀鄗城继位，定都洛阳。赤眉军成为光武心腹大患，终于在建武三年闰正月，赤眉军行至渑池崤底时，遭刘秀部将冯异伏击，大败而逃。余众南下宜阳，却陷入刘秀设下的包围圈。饥寒交迫的赤眉军卒突遇伏兵，又逢大雨，措手不及，被刘秀全歼。

“我知道时举你想问，樊巨子与赤眉军跟我所说的秘密有什么关系。樊巨子在兵败长安后，这世间便流传赤眉军发掘诸帝陵，取其宝货，污辱吕后尸的传闻。其实秘密就在其中。

时举，你可知为何本朝黄金远少于先汉？”张机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樊巨子将新莽和先汉皇家仓廪的黄金尽藏于某个先汉帝陵。当然也有部分劫掠豪强百姓和盗取帝陵时所得。而这终是樊巨子抹不去的污点啊。”

确实，欧翼在后世看到一些资料，很多专家终其一生都在研究西汉时代黄金的消失之谜。

见欧翼等人惊的目瞪口呆，张机继续说道：“秘密少主业己知晓。接下来说说这第三则。三则是，此次先巨子长沙起义未竟，我墨门诸多弟子就义。墨门危如累卵，却又是适逢天下大乱。道门张角在前，虽未成功。但太平道众十三洲内众多。要光复墨门，少主，任重道远啊。”

“那仲景的意思是......?”樊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道。

“昔年天子曾西园卖官。我听闻现下十常侍亦卖官鬻爵。朝内三公一亿钱，太守两千万钱。如少主有意，可先趋长安，取了樊巨子的藏金，后赴洛阳，交通十常侍。而后我等或牧守一州或刺史一郡，休养生息，待天下变，光复我墨门。”

这不是医圣张仲景，这就是个阴谋家。这不是医圣张仲景，这就是个阴谋家。欧翼在心中不住的念叨。

“可先去洛阳！”樊顺颔首道，“可先去洛阳！少主有藏珠数十枚，天下至宝。”

言罢，樊顺和张机同时望向欧翼。欧翼心道你们都打好主意，又何必问我？遂点头同意。

其后三人一首商量到东方欲晓。最后买官的意向是做个东郡刺史。倒不是因为东郡有黄叙的救命药材。而是当年绿林军曾招安赤眉军，樊崇率领了二十多位墨家弟子从东郡前往洛阳，觐见更始帝。

、临行前，樊巨子将墨家机关术绝学《备高临典》一分为二，一份自行携带，一份则藏在了东郡闻仲山。后樊崇遇害，虽传下了随身带的那份《备高临典》，但另一份始终留在了闻仲山，巧了，就是是闻仲山。

原来樊师你这个机关学大老是个二把刀啊。

最后张机异常郑重的对欧翼说：“少主，虽然你有藏珠，但那长安先汉帝陵内的黄金也要想办法找出来，这样才使得我墨家继往开来啊，少主，路何其远矣！”

欧翼困倦至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心道：不就是让我盗墓去嘛。怎么着，还想让我当摸金校尉土夫子啊，连个摸金符都舍不得给，张仲景啊，你不但是个阴谋家，你还是个铁公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