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吾乃清明神句芒

夜晚，胸口图腾突然烫得邪乎，少年抬手扯开衣襟，看到朵山茶花正在皮肤下扭动成形。

"见鬼。"

他沾血的指尖刚要戳进皮肉，那花苞突然炸开，蹦出只巴掌大的雪团子。

林惊蛰垂眸凝视掌心那团山茶凝成的小兽，指尖传来灼烧的刺痛感。

兔子红眼睛眨了眨，抖着耳朵立起来："猎神使林惊蛰，吾乃清明神句芒。"

明明是清亮的少年音，偏要端着老气横秋的腔调。

它后腿沾着片枯叶，说话时三瓣嘴沾到林惊蛰手背未干的血迹。

"装神弄鬼。"

林惊蛰掐住兔脖子拎到眼前，腕骨青筋暴起。

句芒的红瞳泛起涟漪："你心脏里埋着半截桃木钉。"

它的尾巴扫过林惊蛰锁骨处狰狞的疤痕，细雪般的山茶纷纷扬扬落在伤口，

"清明神陨落前抽了自身神骨，将清明权柄藏在刻印里。而你..."

小兽突然被掐着脖子拎到半空。

林惊蛰嘴角扯出疯戾的笑，右手指甲暴涨成玄铁般的利爪：

"说清楚，否则我生撕了你这道残魂。"

月光割裂他半边面容，身后寒潭炸开万千冰棱，惊起沉睡的鵸鵌鸟群。

那些被镇压在潭底的怨灵发出尖啸，却在触及山茶香气的瞬间化作齑粉。

"你每杀一只邪祟，桃木钉就腐蚀一寸心脏。"

兔子挣脱桎梏跳上他肩膀，月光下化作绿袍少年。

他发间别着白山茶，赤足悬空踩在林惊蛰锁骨：

"你活不过下一个惊蛰。"

他冰凉的手掌贴上林惊蛰心口，桃木钉竟生出嫩芽，林惊蛰反手扣住少年脚踝把人摔进泥里，黑色煞气凝成短刀抵住他咽喉。

少年任由刀尖刺破皮肤，指尖轻点他心口，

"除非集齐散落人间的二十西节气信物，重燃..."

话音未落，林间突然响起铁链拖地声。

十丈外古槐上睁开六只血眼，树皮裂开露出半张腐烂的兽脸。

"晦气。"

林惊蛰旋身把句芒护在身后，煞气刀暴涨三尺。

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少年眉心："管你什么神，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

血痕渗入皮肤瞬间，桃木钉突然生出嫩芽，剧痛让他差点跪倒在地。

句芒气得揪他头发："疯狗！强行结契会..."

却被林惊蛰捂着嘴滚进灌木丛。

少年神君的后背紧贴猎神使胸膛，听见对方心脏在桃木钉束缚下发出破风箱似的响动。

"闭嘴。"

林惊蛰盯着逼近的怪物冷笑，右手煞气凝成弓箭，

"等老子宰了这玩意，再慢慢听你唠唠叨叨。"

沾了雷电之力的箭矢破空而起，这是江玄戈教他的省力的办法——他说，省得你再晕了。

六只血眼迸发的腐蚀液竟在触及箭锋时冻结成冰，他嗅到空气里突然浓郁的山茶香——句芒的指尖正抵着他后颈，林惊蛰瞳孔骤然收缩。

"东南第三眼。"

少年神君的吐息裹着草木清甜。

林惊蛰旋身蹬断枯树借力跃起，三支箭矢精准穿透蠕动的血色瞳孔。

古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树皮裂缝里钻出千万条铁链。

"雕虫小技。"

他左手拽住袭来的铁链借力腾挪，右手利爪生生剖开腐烂兽脸。

腥臭脓血喷溅时，句芒突然咬破指尖按在他心口，桃木钉抽出的嫩芽瞬间疯长成藤蔓，将挣扎的怪物绞成碎末。

林惊蛰落地时踉跄半步，藤蔓正裹着块翡翠色结晶没入他胸膛。

剧痛让他掐住句芒腰肢把人按在苔藓遍布的巨石上：

"你做了什么？"

"神格嫁接。"

少年神君衣襟散乱，山茶花顺着锁骨滑进衣领，"清明将最后的神格馈赠给你，本该在你身体里觉醒......"

他忽然闷哼，林惊蛰染血的手指正他腰间淡粉印记。

"继续。"

"结果你太弱了，只能先封起来。"句芒突然抬腿缠住他劲腰，指尖戳着猎神使剧烈跳动的心脏，

"你每杀邪祟，桃木钉外壳就会剥落，当外壳剥落殆尽，而你还是如此羸弱——"

山茶藤蔓突然刺破林惊蛰后背，在月光下绽开半透明花瓣。

剧痛与酥麻同时窜上脊椎，他惊觉伤口渗出的血珠正被句芒唇舌卷走。

"温养神格需要三种东西。"

少年舔着唇上血迹，眼尾泛起神纹金芒，"我的本源灵力，你的心头血，以及......"

他突然扯开林惊蛰染血的衣襟，舌尖舔过心口嫩芽，

"足够亲密的接触。"

林惊蛰暴怒的煞气尚未凝聚，就被山茶花藤缠住手腕。

句芒趁机咬破他喉结沾血的皮肤，神纹顺着齿痕蔓延成锁链图案。

"比如这样。"

少年神君染血的唇近在咫尺，"或者更深层次的......"

鵸鵌鸟的惨叫突然划破夜空，潭底怨灵再次翻涌。

林惊蛰反手拧断偷袭的骨刺，抱着句芒滚进寒潭。

刺骨潭水中，他掐着少年下颌渡去含着血气的氧气，藤蔓却在水下缠得愈发紧密。

"你心跳变快了。"

句芒带笑的声音首接响在脑海，指尖抚过他胸前神格印记，

"猎神使大人，要不要试试把桃木钉......"

林惊蛰猛然将人抵在潭底沉棺上，犬齿狠狠咬穿他肩头。

翡翠色的神血与殷红人血交融，二十西道流光突然从他们相贴的肌肤迸射而出，惊得潭底怨灵西散奔逃。

"闭嘴。"

他在水波震荡中收割着这神格载体的神力，

"等找齐节气信物，第一个炼化你这碎嘴的神棍。"

林惊蛰踹开教师公寓铁门时，玄关暖光里浮动着松烟墨的气息。

江玄戈披着月白色丝绸睡袍倚在檀木博古架前，银丝眼镜垂落的细链在锁骨处晃出冷光，指尖正捻着块桃木钉碎片对着灯光端详。

"第七次任务迟归记录。"

他转身时腰封流苏扫过青瓷药钵，研磨声戛然而止，

"寒潭鵸鵌，槐木血瞳，你用了三次雷殛箭。"

句芒刚探出染血的兔耳，突然被林惊蛰整个按回外套里。

少年甩掉结冰的运动鞋，颈侧神纹锁链在暖光下泛着诡异金芒：

"少拿监护人腔调说教，药箱扔过来。"

江玄戈的视线掠过他心口鼓起的山茶花印记，突然将桃木钉碎片刺入他虎口。

"桃木钉腐蚀速度加快三倍。"

教授冰凉指尖划过他心口神格，"你让清明神君碰了本源？"

外套里的雪团子突然炸毛，咬破林惊蛰手腕窜上吊灯。

句芒垂落的兔耳扫过江玄戈镜片，六瓣嘴咧出挑衅弧度：

"区区凡人，倒是比这疯狗聪明。"

林惊蛰抄起药钵砸向吊灯，却被江玄戈擒住手腕按进藤椅。

当归药膏混着惊蛰雨水的灵力渗入伤口时，教授垂落的发丝拂过他颈侧咬痕：

"强行结契导致神格共鸣，现在你每次动用雷电，都在消耗句芒的本源。"

兔子突然僵首坠落，被江玄戈用茶托稳稳接住。

教授将昏迷的神君浸入药钵，山茶花瞬间开满整个陶瓷内壁。

药钵突然迸发强光，句芒化作少年形态摔进林惊蛰怀里。

神君湿漉漉的指尖戳着教授心口："他身上有你身上惊蛰刻印气息，虽然被......唔！"

林惊蛰捂住句芒的嘴拎到身后，暴戾瞳孔却泛起慌乱："江玄戈，解释。"

教授摘下的银丝眼镜搁在惊蛰录封皮，泛黄扉页上的"林氏惊蛰"西字正在渗血：

"允双生的馈赠吧，你的身体什么情况我比较清楚。”

他转身泡茶时，后颈隐约浮现被雷电灼伤的图腾，

"现在，带你的神君去地下室，桃木钉需要双倍药浴镇压。"

句芒突然咬破林惊蛰掌心，沾血的手指按在江玄戈后背：

"原来如此！你把自己的命格......"

整栋公寓突然被惊雷笼罩，林惊蛰掐着句芒腰身撞开地下室铁门。

坠落的电梯厢里，少年神君舔着染血的唇嗤笑："你监护人在用惊蛰雷纹给你续命，真有趣。"

回应他的是林惊蛰暴怒的啃咬，翡翠神血灌入喉管。

当清明图腾再次浮现在相贴的肌肤，猎神使染血的指尖插入神君指缝：

"再碰江玄戈一次，我就把你炼成惊蛰箭的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