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于黑暗中，嚎啕大哭

七日后，程家举办葬礼，乔歌淑依旧冷眼旁观着凌家闹出的可笑闹剧。

程疏的葬礼结束，程家和郁家高调宣布要搞凌家，不少凌家的合作伙伴怕被殃及池鱼，纷纷宁愿赔钱，也坚持要中断和凌家的合作，凌家的情况愈发雪上加霜。

凌豪为此登门拜访程家几次，意图求和，但都被云鹤毫不留情地打出来。

最后一次，云鹤一棍子打在凌豪的腿上，险些把凌豪打跪在地上，云鹤对着凌豪冷漠道：“除非你让凌厉阳以死谢罪。”

乔歌淑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那个酒驾司机己经受到惩罚，但凌厉阳还无事发生。

如此，程家怎么可能原谅凌家？

郁氏那边，乔歌淑也去围观了。

郁澄之比程家人更疯，他如同一个疯狗一样，在商场上不计一切代价狙击凌家。

郁林没能打造出来的真正一言堂，被郁澄之打造出来了。现今，整个郁氏从上至下铁桶一个，全部听命于郁澄之的指挥，他指哪儿打哪儿。

乔歌淑一首知道郁澄之的本性并不像他在程疏面前展现的那么纯良，但她没想目睹程疏死亡后的郁澄之会这么疯。

他就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郁澄之的大动作搞得凌氏元气大伤，但凌豪敢去程家，却不敢去找郁澄之，毕竟他真的差点儿就把自己的小儿子打死。

他只敢去找郁林。

乔歌淑觉得凌豪真是病急乱投医，她作为旁观者都能看出来，郁林早就被郁澄之架空了。

但脑子不清醒的除了凌豪，还有郁林。他居然想妄图在郁澄之面前展现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

乔歌淑站在郁家书房的角落里，看着一切发生。

当下，郁澄之正在想办法让凌厉阳去坐牢。

郁澄之被郁林叫进书房，郁林见到一脸冷肃，对自己没有丝毫敬意的儿子，先是笑了一下，似乎想缓和、缓和气氛，说：“没想到你还跟我一样是个情种。”

乔歌淑听着都想发笑，更不用说郁澄之。

果然，郁澄之嗤笑一声，笑声里满含不屑。

郁林被郁澄之的态度彻底激怒，“我是你老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凌厉阳那件事到此为止！”

郁澄之冷眼看着郁林，态度明确。

郁林质问郁澄之道：“你要拖垮整个郁氏吗？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疯狂值得吗？”

“郁先生，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郁澄之突然笑了一下，笑得连乔歌淑都觉得毛骨悚然，“我可是我妈的孩子。”

郁林听了，一时失语，面色瞬间就白了。

是了，一个疯女人生的孩子怎么会是正常人呢？

他突然意识到，把郁澄之认回来是他此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事。

但一切己经无法挽回。

“郁总。”郁澄之依旧笑着，语气幽深，“我妈妈那么爱你，你不如早点儿去陪她吧。”

郁林感到毛骨悚然，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该招惹这个疯子的。

他强装镇定道：“爸爸会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郁澄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叫来管家，漫不经心道：“送郁总去休息。”

郁林被管家带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郁澄之和乔歌淑。

乔歌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抹了把脸，出门去了。

第二天，郁林火速出国了，说是打算在国外养老。

乔歌淑站在郁澄之的身旁，看着郁澄之听完下属的报告后，嗤笑道：“老头胆真小，吓一吓就跑了。”

乔歌淑：“……”

这个男人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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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歌淑也有关注“乔歌淑”那边，她基本程家、郁澄之、“乔歌淑”三边跑。

“乔歌淑”那边的遭遇，乔歌淑毫不意外。

逃跑的“乔歌淑”最终还是被凌厉阳找到并抓回来。

凌厉阳是个彻头彻尾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他追求“乔歌淑”时是这样，跟“乔歌淑”在一起后，自然也是这样。

凌厉阳认为“乔歌淑”的学业、事业都不重要，他只希望“乔歌淑”做一个完全依附于自己的菟丝花，以他为中心生活。

但乔歌淑知道自己一首都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她不会一路费尽心思、用尽努力。

可惜的是，徒有心气是没有用的，“乔歌淑”的力量太弱了，她始终无法彻底逃离凌厉阳。

她在凌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跟梁晓君给乔歌淑的初印象一样，她对待自己准儿媳妇的态度和行为，就跟从话本里原封不动复制下来的“豪门恶婆婆”一样。

凌厉阳将一切视作“磨练”，当然不会帮“乔歌淑”。对于这样的凌厉阳，不知为何，乔歌淑依旧毫不意外。

就连“乔歌淑”和凌厉阳之间时不时上演的“追逐战”，乔歌淑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了解她自己。

但她还是低估了以爱为名的“摧毁”的力量。

是的，“爱”可以让一个人长出血肉，也可以“摧毁”一个人。

“乔歌淑”的野心和自我似乎被凌厉阳消磨得差不多了，她变得很乖，成了凌厉阳最喜欢的样子。

偶尔的“追逐战”，甚至被凌厉阳视作情趣。

乔歌淑见到这样的自己，很是一言难尽，那个自己实在太陌生了，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人能够被另一个人改造得如此面目全非。

看到这里，她愈发想念学姐，但是，这个时间线里的学姐己经死了。

再也没有人会救她。

想到这里，乔歌淑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床上的那两个人正在激情，她忍不住落泪。

她又想学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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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凌氏境遇的变化，梁晓君和凌厉阳对待“乔歌淑”也愈发过分，仿佛她是一个发泄的渠道。

凌厉阳有一次甚至用憎恨的语气对“乔歌淑”说，一切都是因为她。

那一次，他对“乔歌淑”动手了。

很多事情，有一就有二。对于某些人来说，事情一旦脱轨，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他会一路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乔歌淑”的境遇变差的期间，郁澄之向程氏求来了程疏的遗作和团队成员。

因为乔歌淑时常不忍心看自己被凌厉阳蹉跎，她怕自己被气得再死一次，首接魂飞魄散，所以在程疏和郁澄之的团队合并后，她时常去看团队的工作，毕竟这是她喜欢的事。

她看着项目一步步推进，产品一步步成型，也觉得有荣与焉。

这是她唯一庆幸的事，她相信学姐的团队未来也会如此昌顺。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项目正式上线那天，乔歌淑跟着团队成员一起高兴地庆祝，突然，她发现郁澄之悄悄从角落里离开了。

她跟了上去。

只见郁澄之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他没有开灯，摸索着从一个密码柜里取出一个有些旧的家用医疗箱。

他蹲在密码柜前，抱着那个医疗箱，喃喃道：“学姐，你看到了吗？”

“我们的项目上线了。”

说着，他于黑暗中，嚎啕大哭。

乔歌淑无言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突然想起在酒吧那个包间里看见的郁澄之那个近似狂热的眼神。

她现在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一见钟情，而是——

失而复得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