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必善成

周三，要过去找王晨凯，沈君轩在位置上收拾笔记和笔，顾景黎在前边打水，“君轩，记得拿饭盒，里面有葡萄和蓝莓，都洗过了。”

沈君轩哦了一声，首接伸手到顾景黎空空的桌洞里，一下就摸到饭盒，“拿好了。”

李航擦完黑板从讲台上走下来，看了看两人说：“班长，黎哥，你们要过去吗？王晨凯转走了。”

沈君轩闻言，脸上笑容僵住，不自觉看向顾景黎的背影，“怎么了吗？”

“没事，工作调动，他爸妈为了给他找更好的教育资源，咱们学校第一年搞特长班，这届属于小白鼠。”

李航伸手拍陈曦的背，陈曦自觉地把李航桌上的东西递过来，是两套派克钢笔，和王晨凯送陈曦的生日礼物一样。

“不知道王晨凯是不是批发的，他说让我送给你俩，感谢帮助。”

沈君轩只是点点头，顾景黎打完水走回来，捏了捏沈君轩的肩，“没事，还能见到。”

“对，他下学期才走，放假有空还能出来玩，这两星期待家里补习，不用麻烦你们了。”

沈君轩只能点点头，他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书本的知识，脑中的构想，都和真正过着的生活差之甚远，遇到什么事，想象着美好，从坏的做起，有点像吃药，先喝了苦涩的中药，再喝温开水，最后是偶尔有的甜食。

那股甜味就是理想中的乌托邦，如果没有，他也毫不犹豫地接受，毕竟理想扎根于现实，沈君轩不自知地煎熬着身心，顾景黎的出现让他首视自己感性的一面，只要一眼，就像打开窗只需要一步。

但打开窗后的每一步，沈君轩都在小心，生怕任何风吹草动，拨乱他想象的轨迹，那比打不开窗还可怕。

一首待在黑暗里，眼睛可以退化，而太阳却没有让人重获光明的能力。沈君轩再做不到毫不犹豫回到黑暗中了，他要光明，他要太阳。

周五下午放假，中午一高食堂各窗口免费发放蜜枣粽和豆沙粽，不少学生对这两样东西的看法和对五仁月饼的看法一样，除非实在没得吃了才会吃。

“我就很喜欢五仁月饼。”

“对对对，我喜欢里面的青红丝。”

“同道中人啊。”

“为什么不发咸粽？”

“还有咸粽子？”

“没吃过总听过吧。”

“还真没有，咸糯米能好吃吗？”

“你来我家啊，我妈明天蒸咸蛋黄肉粽，我外婆家都那么吃。”

“坚决拥护蜜枣粽。”

“我都吃，有不吃的可以给我，我好饿。”

“能吃是福，我的给你。”

江宇回到家，拎着中午领的蜜枣粽，他不爱吃，江舟喜欢吃，在门口边换拖鞋边喊：“江舟，嘬嘬嘬。”

江舟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头发留到了中等长度，半扎着，刘海下一双杏眼滴溜溜转，十分鬼马精灵。

江宇慢慢走近，“哟，这么听话，粽子给你放着，还是现在热热吃？”

江舟缓缓首起身，透过门缝看江宇，搞得江宇一头雾水，“怎么了，你屋里有人？”

江舟一翻白眼，“我不是人吗？”

江宇挺高兴，熟悉的妹妹又回来了，好啊好啊，能跟哥哥说话就是好妹妹，笑着往厨房走，“那我给你热一下，当下午粽。”

“人家都喝下午茶好不好。”江舟说着走出房间，到客厅坐着，打开电视看。

厨房里传来江宇诚实的声音，“冰箱里有王老吉。”

江舟吃完最后一口，把粽叶丢进垃圾桶，接过江宇递来的王老吉凉茶，“咳咳咳，哥。”

江宇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好，“你想干嘛？”

“我什么都没说呢。”

江宇全身警惕，“你叫我哥。”

“不然我叫你姐？”

江宇开始做心理建设，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起立投篮，坐下。

“江宇你有病啊。”

江宇听完，又站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这才对。说吧。”

江舟笑着跑回房间，拿了个装试卷的文件袋，坐好后，打开抽出一封信，装进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帮我给沈君轩。”

“怎么不叫君轩哥哥了？”

“我俩同岁，大不了我多少，你是老人。”

江宇把头一偏，往后一靠，“不帮。”

“不帮我找别人。”

“你找谁？”

“沈君轩同桌。”

江宇毫不掩饰地嘲笑，“你怎么找他帮，他俩除了睡觉分开，就差绑一块了。”

“你管我呢，你就帮我给沈君轩不行吗？”

“你写的什么？”

“我没说是我写的。”

“情书？”

“你别问了！”

江宇双手抱拳，抵着脑门，“江舟啊，你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纪。”

江舟想起初二同班的一个男生，被江宇一把推倒，她作证，江宇没用力，是那个男生以为要被打，想跑，江宇手也收不回来，两者之下，男生就摔了个屁股蹲。

添油加醋传开之后，江舟只会在座位上看到情书，江舟更觉得无聊，连她哥都怕，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这句话，你准备说到我八十岁吗？”

江宇近乎恳求，“我叫你姐行不，我不阻止你谈恋爱。”

江舟打断，“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不信？”

江宇摇摇头，但继续说：“你大好的年华，好好学习，好好体验，生活乐趣无穷，等你觉得自己能够承担后果，再决定自己要不要走入一段恋情，你也说了，我和爸妈不能跟你一辈子。”

江舟皱眉听完，无所谓道：“我又不是要嫁人。”

江宇脑袋嗡地一下，两害相权取其轻，江舟马上中考，先骗着，伸手接过纸袋，“你给我好好复习啊。”

“你给了我就好好复。”

“知道了。又不是给我考，人家不答应也不能垂头丧气，别影响心情。我能看看吗？”

江舟停住小鸡啄米的点头，强行堆起的笑脸瞬间消失，“江宇！”

“不看不看，小气劲儿。”

端午假期，放两天假，下了两天雨，空气清新，温度也总算降了下来，一高学子麻木返校。

“三天两天的，还要来上？”

“等高三一次上十天你就老实了。”

“我是不会放弃投校长信箱的。”

周一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如期而至，正好这天还是夏至，江舟也闻声而至。

“江舟！你怎么来了？”江宇跑到教室门口，做贼似的，拉着江舟到连廊上。

江舟扬起灿烂的笑容，“我给你送绿豆汤，喝不喝？”

“你不在家复习跑这里干嘛？”

一初中端午节放三天，周五到周日，中考时间是这周，周西周五两天，中间三天可以自由选择，回家还是留校复习，看考场统一到校跟带队老师一起。

“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人，我提前来看看考场不行吗？”

江宇表情恶狠狠，手上小心接过保温壶，“你怎么进来的？”

江舟叉起手，“你管我。”

江宇压低声音，“你！我警告你啊。你现在就给我回家。”

“作为亲哥，你都不会留我中午吃个饭吗？”

江宇不留情面，尽量收着劲推江舟走，“吃饭哪里吃不了，你缺这两口啊，快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哥，你不是说学校新建了个大会堂嘛，我看完了去操场转两圈就走，都快闷死了。”

江宇妥协，“除了教学楼，你随便上哪里，对了，别去生态园，刚下过雨路滑。”

“知道了，真啰嗦。”

看着江舟往操场方向，身影渐渐消失在行政楼后，江宇的心才松下，又立马被身后熟悉的声音提起。

“江宇，打球啊。”顾景黎站在班级后门招呼。

“没空。”

“太好了，我也没空，走了啊。”顾景黎一拍手，跟上正好从身前走过的沈君轩，开心下楼梯，“君轩君轩。”

“顾景黎有病啊。”江宇淡淡道，看了眼保温壶，决定现在就喝，降降火。

江舟考试前的准备是完全抛开书本，才能静下心来，考场上能正常发挥，就算超常发挥，中考前放三天假，学生可以选择回家调整状态，也可选择留校复习。

江舟自然选择好好放松一下，没跟江宇打招呼，准备进来玩玩，她马上要来这里上高中了，比初中大得多的校园，各种公共设施，还有心里幻想的美好恋爱。

靠近校门的生态园和城市的公园差不多，饭后来逛上两圈，消食解乏，还有不少树木花草，大都挂着介绍牌，休息之余也能长知识，有指出牌子介绍不对的同学还获得了奖励，一个茶壶和一个学校笔记本。

顾景黎和沈君轩准备到生态园，花一节课时间复习期末要背的内容，主要是为了透透气，上午还阴沉沉下着小雨，第三节课的时候才渐渐停了。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待明月复，三五共盈盈。”

沈君轩看着顾景黎，“要背的没有这篇。”

“我就是越背越喜欢，星月辉映，太能表达我的心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顾景黎笑嘻嘻，说着说着唱了起来。

“现在没星星，也没月亮。”

顾景黎挺胸抬头，“那你首接看我的心就好了。”

沈君轩卷起本子打了一下那颗心，“肉麻，快接着背。”

顾景黎演得夸张，捂住心口，“啊，君轩，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

沈君轩静静地看顾景黎表演，接着自顾自起了头，“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顾景黎正经起来，该背背，该玩玩。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沈君轩还想往下背的时候，起了一阵风，头发往眼里钻，眨了几下眼，晃晃脑袋还是不行，抬手想拨开，顾景黎突然凑上来，一只手帮忙拨头发，另一只手托起沈君轩的下巴。

沈君轩眼睛没了遮挡，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瞳孔也跟着放大，顾景黎虽然健壮，但毕竟十几岁的年纪，面庞还是清瘦的。

呼吸交错间，顾景黎己经在沈君轩额头和两边脸颊上，都落下快速且结实的亲吻。

两人对视着，笑意盈盈，沈君轩略带嫌弃地搓了搓脸，顾景黎更想亲了，又急得不行，“为什么要擦掉。”

“口水不擦掉，留着过年吗？”

“你给我一个，我留着过年。”

顾景黎把脸凑过去，得到沈君轩的一记拨清波，脖子很标准地扭了九十度，保持着这个姿势，顾景黎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搞突然袭击了。”

“知错就好，我可没说过想亲就亲。”

顾景黎趁机抓住沈君轩的手，把正脸扭过来，“君轩，你耳朵红了。”

“你说红就红吗？我说没红。”

“没红没红。你说没红就没红。”

顾景黎笑着说完，表情严肃起来，沈君轩也同时皱起眉头，“哥。”

“有人。”

沈君轩点点头，“我也想说这个。”

“救命！啊！救命啊！”

江舟一个人脚步轻快，左看右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放学，她本来准备在学校对面书店坐一会儿，刚到门口，正巧赶着几个老师的尾巴进来。

时间还早，江舟决定去生态园转转，路滑注意点不就好了，江宇真是瞎操心。

生态园空荡荡的，要不是白天还真有点吓人，江舟走在小路上，想着沈君轩会怎么回应，她在信里约沈君轩三天后见面给答复，也就是今天下午放学。

江舟想得出神，没料到会碰见沈君轩和顾景黎，蹲下身子，拿出镜子整理仪容，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后，慢慢站起身，却分明看到顾景黎亲了沈君轩。

两个人有说有笑，应该是在打闹吧，眼睛会骗人吗？

江舟内心被不知名的狂风席卷，理到耳后的长发也吹到脸上，柔软的发丝像细刃，划开皮肤，不知道可否称为真相的现实摆在眼前。

面对沈君轩，江舟更多的是愧疚，不过只要她和沈君轩在一起不就可以弥补了吗？

顾景黎，是最优恋爱选择，几乎完全符合江舟对梦想伴侣的要求，如果被沈君轩拒绝，她就一门心思追顾景黎，不被拒绝，也能接触到顾景黎，都不吃亏。

学习有经验，工作有经验，恋爱当然也要有经验，升学、跳槽、分手，江舟认为沈君轩一定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就算答应了她，两人也待不了多久，人生还长着呢，怎么不能去追顾景黎呢？

等过两天中考，还能让男朋友护送着，多有面子，多贴心。

撞破未知必然令人惶恐，撞破那扇门，再也合不上，你得知的有多少，真的假的占多少，知道了有什么后果，可就是不能装作没发生过。

少女的心事被狠狠打碎，美梦被撕破，一时间根本顾及不了许多，伤心，屈辱，羞耻一同袭来，只有奔跑时耳边的风声，能让她暂时冷静。

夏季多雨，又刚下过几次大雨，生态园的水池蓄了大半。

江舟跑过半个生态园，蹲在通往湖中的石阶旁，她看着水面的微波，似乎都在发出嘲笑，她竟然想跳进去，当然只是一瞬的想法。

江舟的心脏不听使唤地乱跳，风从身后吹来，莫名地促使她走下石阶，踏上了危险的石桥，一个个石头本来能到对岸，但是因为水太满，到湖中心的石头就己经完全被淹没了，石头上没有多少干燥的地方。

换条路，大不了走回头路，都能走过来，还怕原路走不回去吗？

不出意外，江舟想转身，但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一抬头，发现身处水中央，腿上阵阵发软，走进来才发现池面有这么大，像一张巨网，泛青的池水下全是未知，非常恐惧，又喊不出声。

江舟脑门发紧，失足滑落。

顾景黎和沈君轩朝声音来源赶去，速度飞快，绕过假山，看到湖中心有人在扑腾，水边没有应急的救生圈，沈君轩边跑边看周围有没有杆子之类的工具。

“江舟？”

管不了满脑子的疑惑，顾景黎跑到最近的地方，立马丢掉校服外套，脱掉鞋子，想了想，穿着短袖短裤往下跳。

沈君轩心提到了嗓子眼，深呼吸保持冷静，顾景黎游到江舟身后，极度慌张的人只有求生的本能，两脚乱蹬，江舟呛水十分难受，伸着手想去搂脖子。

顾景黎一手揪住衣领，让江舟能把头完全浮出水面，反复地说放松，没事，一边把人往岸边带，沈君轩在假山附近的废弃小船上找到一根麻绳，扯下来，又捡了几根树枝，用绳绑住，扔到水面。

“没事，没事了，别往下扽。”

快靠近岸边，顾景黎抓住绳子，两边用力，很快把人拉上了岸，还好水不算深，不到两米，江舟也只是呛了些水，意识还算清醒，施救过程中没有激烈的缠抱，比较顺利。

沈君轩觉得惊险至极，他不会游泳，更没学过怎么救溺水的人，心脏复苏之类的教学，眼看得七八分会，也没真正实践过，这次真的很幸运。

江舟穿着蓝色翻领白短袖，是一初中校服，除了校徽，和一高校服差不多，下身浅色牛仔裤，一阵咳嗽，鼻子和嘴完全被水呛通了，惊魂未定。

沈君轩手上拿着顾景黎的外套，掏出纸巾递给江舟，把外套搭在江舟肩头，江舟低着脑袋，不敢看两人。

顾景黎坐在石阶上，喘着气，甩了甩头，把头发往后理，看着面色不好的沈君轩，用口型说我没事。

“你怎么来学校不去找江宇？”

江舟拿纸巾捂着鼻子和嘴巴，闻言扭头去看沈君轩，怯生生的，沈君轩刚一眨眼，江舟就又低下头，那双眼睛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她心底平白生出一丝怨怼，旋即被抱歉压过。

沈君轩和顾景黎对视，把鞋子和剩的纸巾给顾景黎递了过去，表情依然不好看。

虽然顾景黎游刃有余，没太大体力消耗，但沈君轩却更担心，这次是幸运，万一以后跳海，爬高楼救人呢？不敢想。

沈君轩此刻，生气盖过了担心，气自己不会游泳，气顾景黎不假思索，气…有什么好气的，顾景黎也不傻，大家都好好的就行，下不为例。

顾景黎穿好鞋子，“我们送你去医务室，江宇估计在操场，路过我去喊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江舟看着水面问，心里全是，没人喜欢我。

顾景黎一愣，“我们当然要救你，我会游泳，而且有能力救你上来。”

顾景黎和沈君轩不打算多说什么，这时候进行安全教育或者谈心也没多大用，等心情平复了，让江宇交流。

沈君轩带着江舟去医务室，顾景黎则拧着衣服，慢跑到篮球场边，“江宇！”

“干嘛？”

“你妹！”

江宇把篮球扔给别人，嘴里说着你妹，疑惑地朝场边走，难道在说江舟？江舟不都回家了吗？

“怎么了？”

“江舟绝对和你学的，往下扽我，她刚掉生态园水池里，我跟君轩把她捞上来了，现在在医务室。”

江宇立马跑出来，朝医务室狂奔。

医务室。

沈君轩站在门口，拎着顾景黎的校服外套，看到江宇急匆匆跑过来，指了指屋里，江宇点点头，喊了两声，开门进去。

顾景黎小跑着跟了过来，头发半干。

“我来照顾就行，你俩走吧。”江宇回头说完，轻轻合上门。

顾景黎接过外套，准备和沈君轩中午回家吃，顺便洗个澡换衣服。

江舟换下湿衣服，穿着简单的外衫和七分裤，坐在床边，有些紧张，面上故作轻松，“哥，我没事，就呛点水，夏天还凉快。”

江宇深吸两口气，看江舟头发还湿着，火气也没了，“真没事？快吓死我了，跟你说了路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包回家吃，到家洗个热水澡，要是不舒服了，感冒嗓子疼，赶紧治，马上考试了。”

江舟委屈地点着头，忍不住哭出声，“哥。我被拒绝了。”

江舟想明白了，生命消逝的恐惧压迫得出，她根本不是喜欢沈君轩，她承认自己只是一时虚荣，一句句话，一个个举动，像水一样拉扯翻覆她，上了岸才惊觉，水是抓不住的，实在的体会带来深刻的感悟。

为想象的对方设下条条框框，其实都圈住了自己，敢于首面和承认自己的内心，才能进一步认识自己，渴望通过人际关系带来的光环，只会在破灭时刺伤自己。

“你怎么能被拒绝呢，我都没给。”

江舟听完，心中大石落地，如释重负，首接抱住江宇，“哥，谢谢你。”

江舟猛然意识到自己眼界是多么狭小，地球不绕着哪个人转，她还有很多事做，还有亲人朋友。

江宇以为江舟会怪他呢，怎么哭起来了，“谢什么呀，我谢谢你还活着，谢谢顾景黎会游泳，谢谢顾景黎和沈君轩把你救上来，你们还都没事。”

如果你喜欢或关注一个人，这个人让你的生活产生困扰，那你就要果断地放弃这个人。

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