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赤月劫

东方·断魂崖

雷恩的狼尾扫开崖边血雾，逆鳞甲在赤月光下泛着诡光。白墨卿的霜魄剑悬于掌心，剑穗缠着的半截襁褓布渗出黑血——那血遇月则燃，在崖石上灼出狼族古文：「月蚀之时，圣女祭天」。

"这算聘书还是讣告？"雷恩扯了扯发烫的襁褓布，"你们白家老祖宗写婚约跟写遗诏似的。"

白墨卿的指尖抚过灼痕，霜气却凝不成卦象："血月临空时，我的命格会与狼族圣坛共鸣。"她突然按住心口，银月印裂出蛛网纹，"母亲当年……把我炼成了活祭品。"

崖底传来战鼓轰鸣，三百具青铜战傀破土而出。它们身披白家战甲，关节处却嵌着狼族逆鳞。雷恩的利爪撕开最近战傀的胸膛，扯出半颗腐烂的鲛人心："老太婆真够恶心，这玩意比血族腐肉还臭！"

战傀突然自爆，紫雾中浮出白子初的残影："阿姐可知，这些战傀的魂魄……"他的指尖点向白墨卿，"都是被你超度的白氏先祖啊！"

霜魄剑骤然哀鸣，剑身映出三百张扭曲的面容。白墨卿持剑的手微微发颤，雷恩的狼尾突然缠住她腰身："怕什么？老子连活人都敢揍，还怕几具僵尸祖宗？"

雷恩跃上最高处的青铜鼎，逆鳞甲片随战舞脱落。每片鳞甲都化作银刃，在血月下织成星图：「以我血脉，唤尔英魂」。

战傀突然集体跪地，胸腔中钻出幽蓝魂火。白墨卿的霜气被魂火牵引，竟凝成白氏先祖的虚影："不肖子孙！安敢惊扰长眠！"

"惊扰你的是这个！"雷恩的利爪贯穿虚影，扯出藏在其中的血莲根须，"拿自家祖宗当花盆，白子初比你孝顺！"

白墨卿的银月印突然爆裂，血珠溅上霜魄剑。剑身浮现封印的记忆——她被母亲抱上祭坛时，额间点的是狼族婚纹而非圣女印。

"原来我早就是你的妻……"她突然轻笑，霜发染上月华，"三百年前的合卺礼，该续杯了。"

雷恩的狼耳猛地竖起："现在提这个？老子裤衩都快被打没了！"

血月升至中天，战傀熔成铁水。铁水中浮起青铜棺椁，棺中躺着与雷恩十指相扣的白墨卿尸身——正是三百年前殉情的本体。

白子初的残魂从棺底渗出："阿姐，你猜当年是谁将你的尸身……"

霜魄剑贯穿棺椁，两具尸身化作流光交融。白墨卿的银月印骤然完整，雷恩的逆鳞纹爬上颈侧："小白眼狼，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血月中睁开竖瞳，初代狼后的声音震裂崖石："好一对痴儿，且看你们抗不抗得住天命！"

赤月突然坠落，化作火球砸向二人。雷恩的狼尾卷住白墨卿，逆鳞甲硬抗烈焰："冰块脸，借点霜气降降温！"

白墨卿的剑穗缠上他心口，霜魄剑引动九幽冥寒："三百年前你替我赴死，这次……"

"这次一起活！"他徒手撕开火球，狼吻印在她染血的眉心，"聘礼都收了，想赖账？"

坠落的赤月碎片中，浮出一盏青铜合卺杯。杯中血酒映出幽灵船上的女子，她正将白墨卿的生辰八字刻入狼族圣碑。千里外的银月峡谷突然震颤，三百道婚契金纹从天而降，笼罩每具狼人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