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妄渊

东方·白氏禁地

白墨卿的霜靴碾过遍地符纸残骸，剑穗扫过石壁上的裂痕——那是三百年前白家内乱时留下的剑痕，如今渗出的却是紫黑色黏液。雷恩的狼尾卷着一截断裂的锁链，逆鳞甲在幽蓝磷火下泛着冷光："你们白家祖坟风水真差，连耗子都变异了。"

他踢开脚边半人高的鼠尸，那东西的獠牙上还挂着白家弟子的衣料。白墨卿的剑尖挑起鼠尸额间的控心符，霜气冻结符纹："是白子初的血傀术。"

禁地深处突然传来铁链崩断声，三百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盖都刻着白氏族徽，棺中却躺着与雷恩容貌相同的少年，心口插着浸毒的赤霄剑。

"阿姐好眼力。"最中央的棺椁缓缓立起，白子初的傀儡倚在棺边，"这些可都是为你准备的夫君候选。"

雷恩的利爪撕开最近那具替身的咽喉，狼尾扫断三根青铜链："赝品就是赝品，连老子的眼屎都仿不像！"

被割喉的替身突然暴起，伤口处钻出血色藤蔓。白墨卿的剑穗缠住雷恩腰身急退，霜气凝成冰墙："他们的血里有往生莲的根须！"

白子初轻抚棺椁，指尖燃起红莲业火："阿姐当年种在他心口的救命莲，如今成了催命符呢。"

三百替身同时睁眼，赤霄剑阵结成天罗地网。雷恩的逆鳞甲被剑气刮出火星，狼尾焦黑一片："冰块脸！再不动真格要守寡了！"

白墨卿震碎束发的冰簪，墨发如瀑垂落。她咬破指尖在剑脊绘符，霜气混着精血凝成冰龙："白氏第三十七代家主，请先祖剑魄！"

禁地上空乌云翻涌，三百年前的剑意穿透时空。白子初的傀儡突然僵住，赤霄剑阵出现裂痕："你竟敢动用禁术？！"

"有何不敢？"她踏着龙首俯冲而下，剑锋所指处冰晶炸裂，"我本就是逆天改命之人！"

雷恩趁机狼化，银发染上月华。狼族战舞引动地脉震颤，逆鳞脱离甲胄化作流星："小白眼狼，尝尝老子的'碎星落'！"

冰火相撞的瞬间，禁地祭坛轰然坍塌。尘烟中浮出水晶棺椁，棺中女子与白墨卿容貌无二，额间却生着狼族银月印。白子初的傀儡突然癫狂："不可能！母亲明明被我……"

白墨卿的剑尖刺入水晶棺，前世记忆如潮涌来——三百年前的白氏圣女与狼王私奔，在无妄渊底产下女婴。追兵将至时，她将女儿托付给白家老祖，自己投身熔炉封印母舰。

"原来你才是赝品。"雷恩的利爪穿透白子初的傀儡灵台，"偷了别人的人生，很得意？"

傀儡在消散前狂笑："那又如何？你们永远找不到真正的……"

女童残魂突然从剑穗中浮现，银月印照亮禁地："阿姐…我知道你的莲魄在哪……"

她化作流光没入地脉，整座无妄渊开始崩塌。三百口青铜棺椁熔成铁水，往生莲的根须从地底钻出，缠住白墨卿的霜魄剑。

"抓紧！"雷恩的狼尾缠住她腰肢，逆鳞甲硬抗坠落的巨石。白墨卿却反手将他推出深渊："该结束了。"

她握着霜魄剑跃入熔岩，剑锋刺入地脉核心。往生莲的根须瞬间枯萎，白子初的尖啸响彻云霄："阿姐！你竟为了他……"

雷恩的利爪撕开岩浆，逆鳞甲在高温中融化。他抱住下坠的白墨卿，狼尾卷住最后一线生机："要死也得老子同意！"

禁地崩塌的轰鸣中，女童的声音从地脉传来："阿姐…要活下去……"银月印爆发的光华裹住二人，将他们推回地面。

废墟中，水晶棺椁完好无损。白墨卿的霜发垂落棺面，与棺中女子的银发交织。雷恩的爪子按在棺沿，逆鳞纹路突然与银月印共鸣："这算不算…见家长？"

熔岩深处浮起半块染血的襁褓，布料上绣着白氏与狼族的联姻纹。千里外的海面上，三百艘幽灵船悄然浮现，船头站着与水晶棺中相同的女子，她指尖把玩着白子初的残魂："好孩子，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