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阴阳戏台·送魄抽毒

子时，废墟边铜漏的滴水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我们己经没有力气在去找可以修整的地方，目前这样，即使来一个六七岁孩子，也能轻松把我们置于死地。

残垣断壁现在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凌巧躺在苏浩宇怀里，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此刻眉头紧锁，苏浩宇在心头刺了一刀，自己涂了药，伤口止血结痂。

我坐在陆沉身边陆沉沉睡的面容笼罩在月光的冷白里，额间魂火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陆沉，你记不记得，我15岁生日那天，在生死一线是你用阳寿为引，用你的血为媒为我结了阴阳血契。从那天起，我们就是注定要共赴幽冥的。”我喃喃细语。

鉴鬼录自动翻开至残破的“聚魂篇”，泛黄纸页上的殄文竟渗出暗红血珠，似在催促。

阴阳镯身的往生咒化作紫电缠绕指尖。当半魄离体的瞬间，我七孔有血流出，灵魂疼痛难忍，陆沉的剑映出两个扭曲的身影——一个是冷汗浸透衣服、颤抖着结印的自己，另一个是虚空中逐渐透明的魂魄。剧痛从心口炸开，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搅动，喉间腥甜翻涌，却死死咬住衣袖，不让半点呻吟溢出。

“别走......”陆沉突然呓语，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抓向虚空。我浑身僵住，看着他眉间魂火又暗了几分，咬牙将残魄狠狠推入他灵台。此时惊雷炸响，阴阳镯的紫光与闪电交相辉映，在墙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影子。

晨光笼罩小镇废墟，陆沉猛地坐起，五指死死揪住心口：“为什么......这里像被撕开过......”他望向我的眼神布满血丝，落在我眼下的乌青和泛白的唇角，瞳孔骤然收缩。

我捏着安神符的指尖微微发颤，却扯出笑容：“聚魂术本就伤根基，休息几日便好。”喉间涌上的血腥味几乎要冲破防线，只能将符咒拍在他掌心，借势转身避开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将嘴角的鲜血擦掉。

“凌易，你在说谎！”陆沉的声音带着撕裂感，“你脸色比那些亡魂还难看！”他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却在触及阴阳镯的瞬间触电般松开——镯身正渗出诡异的紫光，是残魄未愈的征兆。

我反手按住他欲探向我灵台的手：“当初你用你的血‘结阴阳血契的时候，我们注定要共赴幽冥的，所以……”眼眶发烫，却逼自己首视他，“别用‘为我好’做借口半途而废。若今天你因担忧弃我而去，那么以后我堕入幽冥，你连拉我一把的资格都没有！”

陆沉僵在原地，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我转身时，瞥见铜镜里自己半透明的倒影，嘴角的血迹蜿蜒如蝶。

凌巧的呻吟适时传来，阴阳镯主动飞向少女染黑的伤口，镯身符咒亮起的刹那，我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细微的脆响——那是强行抽魄留下的暗伤正在发作。

“别动。”我按住凌巧颤抖的肩膀，“苏浩宇帮我摁住她！”苏浩宇把凌巧搂进怀里，不让她挣扎。

“巧巧，挺住，你很快能好的，马上，你再忍耐忍耐！”苏浩宇安抚凌巧。

看着阴毒化作黑雾被往生咒吞噬。余光里，陆沉攥着安神符的手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有再追问。

凌巧忽然剧烈咳嗽，一口瘀血染红了的帕子在地上绽开。我终于放下心来，撑着的那口气一泄，踉跄着险些栽倒。

阴阳镯突然发烫，镯身符咒泛起微光——原来这些天他们不仅要对抗随时侵袭的怨灵，还要分出灵力压制凌巧体内的阴毒。

"我昏睡的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抚上凌巧滚烫的额头，看见苏浩宇偷偷往身后藏起缠着布条的手臂。陆沉沉默着将药丸塞进我掌心，药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残垣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陆沉立刻挡在我身前，桃木剑出鞘时带起破空锐响。苏浩宇将凌巧护在身后，符咒在指尖燃成幽蓝火焰。我握紧发烫的阴阳镯，忽然读懂陆沉眼底的疲惫——原来这些日子，他们是这样在刀尖上守护着昏迷的我。

槐树的簌簌作响，让他们草木皆兵，更像是似在嘲笑这对以命相护却彼此隐瞒的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