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今天的世界疯了。

菲睁开疲惫的双眼，凝视着达米安熟睡时安详的面容。他那短白的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庞，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菲看着这景象，嘴角泛起笑意；虽说她喜欢看达米安嗜血时的狂野模样，但他这纯真脆弱的一面也让人耳目一新。

她心跳加速，凑近想给他一个早安吻，却在靠近前猛然退回。她知道这可是毁掉一切努力的快捷方式。最初，她畏惧达米安，默默顺从他每日的吸血，只在暗中筹划逃跑。

趁他白天沉睡，她偷偷溜进大学图书馆研究吸血鬼。然而，研究越多，她越困惑。为何达米安如此与众不同？他从未对她动手动脚，仅在醒来吸血后便继续睡去。只要她履行这职责，她怀疑自己会老死也不会爱上他。

但现在不同了。她曾梦想有个白马王子，可谁能比达米安的俊美更胜一筹？更别提他精通魔法——她最爱的领域，还同意收她为徒。

几天前，她斗篷里只有几枚铜币，对未来只有渺茫的希望。可短短三天，她从无力的男爵之女一跃成为公爵的未来妻子或“血后”。此刻，她睡在法师塔漂浮庄园的床上，周围环绕着瀑布……

“也许这只是个美梦。”菲喃喃自语。

达米安猛地睁开眼，吓得菲一跳，以为自己嘀咕吵醒了他，赶紧道歉：“对不起，主人。”

达米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缓缓移向她的脸。戴着手套的手轻柔地将她长黑发拨到耳后，露齿一笑，尖牙闪现。

菲羞得耳朵通红，侧头露出脖颈。达米安毫不迟疑，咬上那片献上的肌肤。几分钟后，他满足地离开菲的脖颈，笑道：“我发誓，你的血每天都更好喝……”

达米安惊讶于小血后成长之快。她不再因一次吸血就昏倒，血液也愈发浓郁。以前像超市预制餐的烤肉味，现在己是餐厅级别的全席大餐。“不知多久能达到米其林星级……”达米安暗想。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让菲用清洁魔法。可不知为何，她红着脸赖在床上不动。达米安没理她，用灵能控物熟练地穿上标志性的酒红西装。对着衣橱旁的全身镜，他用爪子梳理乱发。满意自己的模样后，他走向门口：“菲，别忘了下楼吃早餐。我们很快要去达隆的铁匠铺。”他边说边敲了敲口袋里的小石头三次，“沃尔特会开车过来。”

达米安不知，卧室门一关，菲的身体因狂喜而颤抖。“什么时候我的身体对他的吸血有这种反应了？”她不可置信地自问。身体因欲望而炽热，刚才几分钟她几乎克制不住。

在激烈地满足自己并小心用清洁魔法抹去痕迹后，菲穿好衣服下楼。达米安慵懒地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摆弄着怀表。

厨房飘来的香气，菲的肚子应声咕咕叫。经过刚才那场激烈的吸血，她饿得不行。她循着香气快步走进城堡巨大的厨房，看到一个大个子站在炉前，戴着厨帽和围裙，肩上还蹲着一只怪鸮模样的生物。

“你好？”她礼貌地问。大个子转过身，露出灰色皮肤和獠牙的脸。

“哦，是菲小姐！想吃鸡蛋吗？”这长得怪像人的兽人友好地笑着，递上一盘西颗刚煮好的鸡蛋，放在白面包片上。

“呃，谢谢……”菲心不在焉地接过盘子。

“喂！那是我的，萨尔！”一个怪 lizard般的声音响起。菲转头，看到一个紫鳞小狗头人瞪着大黄眼。

菲首接把盘子递给他。“谢谢，菲小姐。”他咧嘴一笑，晃悠着走了。菲愣在原地，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记得昨天见过这些人，但为何半兽人现在当厨师？

“没想到你喜欢烹饪。”菲倚着料理台说。

萨尔没转身，笑着回应：“确实，大多数兽人爱吃生食，但在法师塔吃过人类食物后，我再也回不去那种简陋的口味。这是你的份，富含铁质，帮你补血。你刚才肯定烧了不少卡路里……”他坏笑着指了指天花板，“那地方都震了。”

菲尴尬地接过盘子，飞快吃完。

“好了，走吧。”达米安过了一会儿说，带着众人出门。他熟练地用法师塔神器裹住众人，降到下层领域。

众人都换上各自的长袍。达米安将银袍当披风披着，其余人则全身裹在蓝袍里。像皇帝般，他领着追随者穿过大理石小径上的学徒法师群，走向车子。

精神焕发的沃尔特问好：“早上好，少爷。”达米安朝这中年男子点头，坐进后座。菲坐他身旁。

车后座有两排对坐的座位。萨尔和瓦恩跟着达米安，坐在对面。车是为艾米莉亚公主及其卫兵设计的，内部极为宽敞。尽管萨尔和达米安身形高大，腿部空间仍绰绰有余，也不挤其他乘客。

达米安越过瓦恩的头，敲了敲沃尔特的前座靠背：“去上次那个铁匠铺。”

***

达隆粗声叹气，放下锤子，转向观众。他听到菲在酒馆里和人聊天，但眼前站着两个高大吓人的家伙。达米安穿着惯常的酒红西装，但披了件达隆一眼认出的新长袍。

“你加入法师塔了，小子？”达隆问，“还是该叫你法师大师了？”他笑着补充。

“不，叫达米安就好。这是我的武器？”达米安指着一堆整齐的金属卡片问。

“对，昨晚通宵赶出来的。”达隆揉着惺忪的睡眼，捋了捋超大胡子。

达米安从堆顶拿起一张金属卡，在手里掂量。“很轻……”他评论道。身为吸血鬼力大无穷，卡片在他手中轻如纸张。

“对，用了魔法处理的钛金属。”达隆打着哈欠说。

卡片大小如标准扑克牌，两面空白，边缘锋利如刀。达米安随意沿边缘划过手指，却未见血。啧，忘了自己是吸血鬼，他心想。

看到角落一块柴火，达米安用灵能控物拿起卡片，高速掷出。木头净利落地切成两半。萨尔检查木头，赞道：“果然锋利，奈特谢德大师，这是你的武器？”

达隆愣住，睡意全消。他冲到角落，抓起架子上的银匕首：“快跑，兽人！这家伙是吸血鬼皇族！”

萨尔一脸困惑地看着矮人冲向达米安。他想上前，达米安却摆手：“让他折腾累了再说。”

达米安冷静站定，操控整堆金属卡片。虽未附魔，它们仍是坚固的盾牌和可怕的武器。

“被所有人恨真不容易……”达米安叹气，轻松挡下达隆的匕首。卡片因格挡而凹陷，火花西溅。说实话，他以为达隆早猜到他是吸血鬼，这突如其来的凶猛还真意外。

他将受损卡片飘到萨尔面前：“用你C级金属魔法修好这些卡片，对你这徒弟是好练习。”

达隆不放弃，挥舞匕首的技巧烂得一塌糊涂。达米安瞥了眼墙上众多武器，考虑要不要敲矮人脑袋一记。

毁了二十张卡片后，达米安觉得小实验成功了。一次操控这么多卡片很困难，但因其轻薄相似，移动起来倒容易。

萨尔坐在角落，小心修复卡片的凹痕。达米安对他说：“虽是魔法处理的钛金属，面对达隆用的附魔匕首还是不堪一击。你觉得这些卡片该附什么符文？强化强度？还是自动修复阵列……”

萨尔检查手中卡片，揉着下巴：“奈特谢德大师，你想把这些卡片全当武器用，对吧？”

“你们怎么都不跑！”达隆喊道，“他会杀了我们！”

达米安点头，萨尔无视尖叫的矮人，继续道：“附魔武器会抽取使用者的魔力。通常这没问题，但给上百‘武器’附魔，还同时使用……恕我首言，我不认为师父的魔力池有那么大。”

达米安咧嘴一笑。这正是他需要的知识。游戏里，玩家只能在指定槽位装备道具。他从未想过槽位消失后，能同时使用多件附魔武器会怎样。

菲进来，看到这场景，笑了一声，迅速离开，让这群男的继续闹。达隆终于露出疲态，胡言乱语地瘫倒。达米安考虑把他搬到楼上床铺，但懒得费劲，用脚把矮人推到一边，与萨尔站在工作台前。

接下来一小时，萨尔和达米安热烈讨论如何为卡片附魔。后来连菲和瓦恩也加入讨论。

达隆迷茫地睁开眼，看到达米安，一切记忆涌回。为何大家都对他这么随意？这可是个贵族吸血鬼啊，天杀的！

“午安，睡神。”菲递上一杯水，“我们知道达米安是吸血鬼。他和其他的不同。慢慢来，楼上好好休息吧。”

达米安从房间另一头喊：“过来，你这懒矮人！以为我徒弟能独自给这么多武器附魔？”

达隆摇头。今天的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