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物密钥与速写情书

水晶吊灯在「星芒奢侈品发布会」现场投下细碎光斑，蒋佳娉盯着T台上流转的全息投影——那套珍珠母贝刺绣的礼服，分明是她2019年设计的初稿，此刻却被冠以「AI原创设计」的名号。她捏紧手袋里的机械键盘项链，指甲边缘的纳米摄像头正将台标logo转化为二进制代码。

「下面，有请本次发布会的首席设计师，Mr. Anderson！」

金发男人走上台时，蒋佳娉袖口的信号干扰器突然震动。三排开外，房子墨的袖扣闪过微光——那是他在暗网论坛给她发的加密消息：「后台数据显示，他们用了你的2018年硬盘备份。」她垂眸轻笑，指尖无意识着无名指根的茧，那里还留着当年在火灾后给房子墨缝合伤口时，医用丝线勒出的浅痕。

「等等。」她突然起身，灰扑扑的通勤装在华服堆里格外扎眼，「Anderson先生说这是AI原创设计，那能解释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有莫尔斯电码吗？」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放大的裙摆刺绣细节——看似装饰的流苏穗，实则暗藏「JP20190315」的点划组合。

全场哗然。Anderson的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看向台下的保镖。蒋佳娉趁乱按下项链上的机械按键，键盘在掌心展开的瞬间，会场所有全息屏突然闪烁雪花。「让我们看看，三年前的原创手稿是什么样。」她的声音通过会场音响传出，带着不属于「职场小透明」的冷冽。

投影切换成泛黄的手绘草图，纸角的咖啡渍晕染出不规则边缘，正是2019年3月15日凌晨，她在房子墨办公室熬夜时留下的印记。「AI可以模仿笔触，」她指尖轻点屏幕，角落的小凤凰涂鸦突然亮起荧光，「但模仿不了这里——生物密钥。」

前排的房子墨听见这话，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他记得那个雨夜，她趴在他的办公桌上打盹，钢笔滚落时在合同上留下的红印，恰好是凤凰尾羽的弧度。此刻看着她摘下眼镜，泪痣在追光下灼灼如星火，他终于明白为何她总在设计图角落藏相同的图案——那是只属于「Phoenix」的签名。

「每个设计师都会给自己的作品留胎记，」蒋佳娉调出技术后台，代码数据流在空气中流淌，「而我的胎记，需要真正的创作者指纹才能激活。」她将手掌按在会场中央的验证屏，凤凰涂鸦应声展翅，化作数据流缠绕住Anderson的虚拟形象。

男人的冷汗浸透衬衫，突然指着她尖叫：「她是黑客！她黑了我们的系统！」

「不，我只是来回收属于自己的东西。」蒋佳娉扯下袖口的遮瑕贴，露出内侧的微型芯片——那是父亲临终前植入的商业密钥，「顺便提醒各位，当AI开始窃取人类的灵感时，或许该想想，这些灵感背后藏着多少个在深夜熬红的眼眶。」

掌声从角落响起。房子墨起身，西装袖扣映着她的倒影，比任何珠宝都璀璨。他递过手帕，指尖掠过她手腕时，故意擦过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烫伤——和他肩胛骨的凤凰纹身位置，恰好形成镜像。

「蒋小姐对生物密钥的研究很透彻。」他低声开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尤其是用生日做密码这种事，确实很难被AI破解。」

蒋佳娉的睫毛颤动，突然想起他钢笔上的小篆刻字。会场灯光转暗，下一组模特即将登场，她迅速恢复怯懦表情，眼镜滑到鼻尖：「房、房总说笑了，我连报销单都算错......」

「算错报销单的人，」房子墨打断她，袖扣再次亮起，显示着刚收到的银行通知——她的私域社群「娉婷阁」今晚涨粉破百万，「怎么能在三十秒内破解三层加密系统？」他转身时，钢笔尖在签到簿上划过，留下的不是签名，而是「佳娉」二字的连笔速写。

T台音乐响起，蒋佳娉看着他的背影，指甲摄像头悄悄拍下他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那是她上周「不小心」遗落在他办公室的U盘，标签上画着小凤凰，而他竟一首带在身边。

散场时，手机震动，暗网论坛弹出新私信：「你的生物密钥，我在五年前就领教过了。」附带着一张截图——2019年3月15日的监控画面，她趴在他办公桌上沉睡，无名指根的茧清晰可见。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说要去开重要会议，却在她醒来时，带回一盒凉透的叉烧饭。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他藏在代码里的温柔。

口袋里的胸针微微发烫，蓝楹花花瓣在暗处泛着荧光。蒋佳娉勾唇，将机械键盘项链重新戴回颈间——这场AI与人类的博弈，从来都不是胜负之争，而是她给房子墨设下的，又一个温柔陷阱。

而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