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要孩子

“你好狠……一别数月，今夜竟……不肯放我片刻？”

贾乾垂眸，吻了吻她额前细汗，低声笑道：“我怕再别下去，连你怀中气息都要忘了……今夜，不敢留遗憾。”

元春轻轻闭眼，神色间满是说不出的满足与倦意，片刻后却忽然开口，声音低而郑重：

“乾哥哥……我想要一个孩子。”

贾乾一愣，旋即坐起，望向她眸中那一抹温柔与坚定。

“你我成婚三载，以后你出征打仗聚少离多……若能有一子在身侧，哪怕将来你驰骋疆场，这一份血脉，也好替我日日唤你归家。”

她眼神如水，指尖缓缓覆上他心口。

“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是你我的骨血。”

贾乾神情动容，伸手紧握住她掌心，良久，郑重道：“若你有喜，我便递奏章辞官三年，守你坐胎养生，哪怕天下风云大起，也先护你安宁。”

元春鼻尖一酸，却笑着摇头：“你志在山河，怎可为我误前程？我只求你一诺：若他建功封侯、衣锦还乡，不要忘了我就行啦。”

翌日午后，日上三竿，别院之中仍静悄悄的，连寻常伺候扫地的婢女都不曾出现。

芸娘守在外间，不时踮脚向里张望。院中帘幔低垂，香雾未散。她耳尖极了，听见里面水声潺潺，似是两人方才沐浴，更衣。

“这才起？”她小声嘟囔，却不敢大声惊扰，只悄悄遣人回正院回话。

荣庆堂内，贾母正倚榻打盹，听得心腹嬷嬷近前低声禀道：“老祖宗，东南别院……今儿到午牌了，那位爷和姑娘才起。”

贾母倏然睁眼，皱纹深处笑意微现。

“嗯？到午牌才出门？”

“是。芸娘亲口说的，姑娘连早饭也没动一口。”

贾母轻轻一笑，合上折扇，“那便好。乾哥儿身体向来壮实，倒也难得有这份实情实意……我看，怕是要抱曾孙咯。”

她说罢，命人将原先准备的几味安胎补气之物悄悄备下，又吩咐心腹嬷嬷：“日后那别院多派几人照应，只说是东院的清修场所，免得外头胡猜。”

心腹嬷嬷早知里头情由，闻言笑着应了：“老祖宗放心，奴才这便安排去。”

贾母点头，又慢悠悠喝了口茶，眸中却多了几分欣慰。

“这孩子，自小就懂事……若得一儿半女，贾家便算安稳了。”

而此时别院之中，春衾尚暖，软榻未冷。

贾乾披衣而坐，正抚着元春掌心，神情间微有困意，却也含笑。

元春横卧在他膝边，鬓发散乱，玉颜泛红，眼波中犹含未尽的柔情与几分娇嗔。

“昨夜你……究竟要了几次？”她轻声问道，语气羞中带怨，目光却带笑。

贾乾轻咳一声，低声道：“七次。”

“七次？”元春坐起，一掌轻拍在他臂上，“你疯了不成？你这身骨头是练铁出来的，我却不是！”

贾乾却一脸严肃地回道：“我原以为这些年功力精进，体力该更胜往昔。哪知昨夜心头火盛，一夜七次……竟觉力有不逮。”

他微皱眉头，自语道：“莫非……近日操兵推演过甚，耗了神思？”

元春笑得打跌，半掩香被，低声道：“你这是做夫君，还是做将军？连合房都要推演兵法不成？”

贾乾苦笑：“心不在兵，何以制敌；情不在你，又怎会……连夜失守七回？”

元春脸红耳赤，却笑着伏进他怀中，“好啊，那我这次便做你的军营。你来攻，我来守，可不许轻易投降。”

。。。

别院中梨树轻摇，落英点点。贾乾起身，赤膊披袍，立于院中石阶之上，手执一杆丈八长枪。

枪为寒铁精铸，重百来斤，枪尖映日生寒，枪杆乌沉如墨。他两脚分开，步若崩山，一抖枪花，“呛啷”作响，枪势如龙腾电闪，卷得花枝抖颤，落叶纷飞。

只见他一式“白蛇吐信”，枪尖快如疾风；再一式“回马三挑”，身形翻转如鹰击长空；最后一式“裂空破岳”，力贯百骸，首如霹雳横空。

衣袂鼓荡，枪影如流光交错，气势沉雄。

元春倚窗而坐，披一袭云锦小襦，抱膝抚琴，纤指轻弹，清音袅袅。

琴声与枪风交织，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她眼中满是笑意，望着院中那熟悉的身影，心中宛如春水泛漪。

“夫君若执枪入阵，万军之中，当无人敢挡。”她低语。

贾乾听得，收枪立定，抬手一拂，枪锋斜指天宇，沉声答：“我若执枪入阵，最先护住的，便是你。”

元春轻轻拨了两下琴弦，调了调音准，悠悠弹奏起。

贾乾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刚学武那会，阿姐也是这样弹琴的，不由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怎么啦？”

“想起了以前刚练武那会。。。”

琴音低转舒缓，如水中月，落花风，映着贾乾稳立如松的身形，更添一分淡泊从容。

贾乾收枪归鞘，走近榻前，元春正抚一段收势尾音，指尖微颤。

“你练得热，我弹得也乏，一曲换一盏茶，如何？”她抬眸含笑。

贾乾将枪斜倚于柱，亲手为她斟了茶，行礼道：“阿姐，请用茶。”

“嘻嘻，夫君真是调皮。”

日落西垣，华灯初上。

荣府上下正忙着点灯备饭，仆妇丫鬟往来穿梭，满院热气融融。

贾乾与元春换了常服，衣着朴素雅致，步调从容。虽是夫妻，却只能以兄妹之礼一同前往贾母处请安，途中亦不多言，只眉目间藏着淡淡笑意与默契。

二人一前一后，步入荣庆堂。堂中香炉己焚起紫沉香，帘影婆娑，灯火摇曳。

贾母早坐于榻上，见他们来了，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你们来了。外头风凉，进来暖暖身。”

贾乾与元春先后行礼，恭敬地道：“孙儿／孙女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点点头，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见贾乾面色略红、眼中藏笑，元春气色却更胜往常，眉目间隐有光辉，心中早己了然。

她轻咳一声，命春燕：“外头人多，热闹了一天，我这老太婆也累了。去，把门带上，叫众人且去小厨房歇着。”

心腹嬷嬷立刻会意，应声而退，顺手将门掩上，院中只余三人。

帘内静谧下来，炉火跳跃，香烟缭绕。

贾母这才斜倚靠枕，望着二人，眼角皱纹堆笑，语带打趣：“我昨儿可还纳闷，元春不是素来起早的吗？怎今日首到午时才见人？”

元春耳尖泛红，低低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