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宴会上的锋芒

米兰珠宝设计协会的听证厅座无虚席。

沈念初站在证人席，指尖冰凉。对面席位坐着林嘉彦和苏婉柔，后者正摆弄着那条抄袭她的项链，挑衅般冲她晃了晃。

"沈小姐，你声称这幅设计图创作于三年前，"林氏律师推了推眼镜，"但证据呢？"

大屏幕亮起，展示出沈念初提交的所谓"原稿"——一张模糊的扫描件。观众席传来窃窃私语，有人轻笑出声。

沈念初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证据在这里。"

低沉的男声从后排传来。所有人回头，顾瑾川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雨水。他大步走向主席台，将U盘插入电脑。

大屏幕切换成一段视频：2019年米兰设计周后台，沈念初正在向评委展示这套紫藤花设计。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清晰可见。

"不可能！"苏婉柔猛地站起来，"这视频是伪造的！"

顾瑾川连眼神都懒得给她，又点开几份邮件记录："这是沈念初当年与制造商的往来邮件，附件里有设计图矢量文件。"

林嘉彦脸色铁青："顾总，为了个女人得罪林家，值得吗？"

"值得。"顾瑾川转身面向评委，"另外，我司技术部门发现林氏提交的电子稿有PS痕迹。"他敲击键盘，大屏幕上的设计图突然显示出一排隐藏水印——「初念原创」。

全场哗然。

沈念初怔怔望着顾瑾川的侧脸，胸口泛起陌生的暖意。

"沈念初！"苏婉柔突然冲过来，手里咖啡杯"不小心"倾斜——

滚烫的液体泼洒而出，顾瑾川闪电般拽过沈念初，右手挡在她面前。褐色的咖啡顺着他手腕流下，皮肤瞬间泛红。

"顾瑾川！"沈念初抓过他手腕，烫伤己经起了水泡。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用拇指擦去溅在她脸上的咖啡渍："没事？"

沈念初鼻尖一酸，突然拽过主席台上的矿泉水，全部浇在苏婉柔头顶。

"啊——！"

"手滑。"沈念初微笑，"苏小姐见谅。"

全场寂静三秒，突然爆发出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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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沈念初执意要先去药店。

"不用。"顾瑾川单手开车，"家里有药。"

"那首接回家！"

"先吃饭。"

"你都烫伤了还——"

车突然靠边停下，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半透明的弧线，车厢内弥漫着皮革与雪松交织的气息。顾瑾川解开安全带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沈念初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灼热的手掌己经扣住她的后脑。

"干什——"

所有抗议被碾碎在唇齿之间。顾瑾川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霸道强势，带着咖啡的苦涩和龙涎香的侵略性。沈念初的手抵在他胸前，指尖陷入昂贵的羊绒面料，却推不开半分。他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近乎凶狠地扫过每一处敏感带，仿佛要把这十年的寻找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唔......"沈念初缺氧地抓皱他的衬衫，指甲无意间刮过他锁骨。顾瑾川呼吸骤重，突然咬了下她的下唇作为惩罚，随即更深地压过来。座椅不知何时被放倒，她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里，他的膝盖强势地顶进她双腿之间。

雨声、心跳声、唇舌交缠的水声混作一团。沈念初眼前泛起白光，恍惚看见挡风玻璃上凝结的雾气，像极了顾瑾川此刻晦暗不明的眼神。就在她真的快要窒息的瞬间，他终于松开她，额头相抵时两人的呼吸都乱得不成样子。

沈念初刚要说什么还没等说出口。

"还不闭嘴？"顾瑾川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唇角，嗓音沙哑得可怕，"还想要？"

沈念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脖子，慌忙松开时碰到车窗按钮。玻璃降下半截，冰凉的雨丝飘进来，却浇不灭车厢内攀升的温度。

顾瑾川突然抓起她的手指，在灯光下细细端详："沈念初，你在抖。"

"......太冷了。"

他低笑一声，将她指尖含入口中。温热的舌尖扫过指腹时，沈念初触电般抽回手，却被他顺势按在胸口。隔着一层衬衫，他的心跳快得惊人。

"感受到了？"顾瑾川带着她的手往下滑，停在皮带扣上方，"这里跳得更快。"

沈念初猛地抽回手，后脑勺"咚"地撞上车窗。顾瑾川终于放过她，重新发动车子时，袖口露出被她抓出的红痕。

"听证会的事还没完。"他突然说，语气恢复平常的冷静，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林嘉彦手里有你父亲的把柄。"

沈念初愣住："什么把柄？"

"三年前缅甸矿场的工人死亡事件。"雨幕中，顾瑾川的侧脸像冰雕般冷硬，"死者家属刚刚被林氏收买。"

车驶入顾宅车库时，沈念初才发现自己的口红早己晕出唇线。而顾瑾川的领带上，赫然印着半个唇印，像朵小小的红梅。

深夜，沈念初蹑手蹑脚溜进书房。顾瑾川处理完工作就去开会了，烫伤根本没好好处理。

她翻遍抽屉找烫伤膏，却在最底层发现个牛皮纸袋。鬼使神差地打开——

十几张照片滑落。每张都是她生日当天的偷拍：20岁在巴黎咖啡馆吹蜡烛、22岁工作室开业、去年生日在唐薇家醉得东倒西歪......最新的一张是前天，她在顾宅厨房偷偷用手指沾奶油吃。

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和地点，笔迹锋利如刀，与药膏管底的刻字一模一样。

"找到了？"

顾瑾川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沈念初吓得撞翻椅子，被他一把搂住腰。

"你...你跟踪我？"她声音发颤。

"嗯。"他居然坦然承认，手指抚过照片边缘，"找了你十年，养成习惯了。"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烫伤的手腕上。沈念初突然抓起药膏，拽过他的手就涂。

"疼死你算了！"她抹药的手在抖，"谁要你挡的！"

顾瑾川任由她发泄，突然问："知道为什么选紫藤花做设计主题吗？"

"因为好看啊。"

"因为圣安娜医院的紫藤架下，"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六岁的她逃课去医院，看见轮椅上的少年在紫藤花下撕设计稿。她递上音乐盒说："摔倒了就爬起来，哭有什么用！"

原来他记得。一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