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雪与袖扣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沈念初在全身酸疼中醒来。身后男人的手臂还牢牢箍在她腰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

她轻轻转身，第一次在阳光下看清顾瑾川的睡颜——凌厉的眉峰舒展开来，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唇色因昨夜的疯狂仍泛着不正常的红。

满地的狼藉让沈念初有些脸红，昨晚顾瑾川一遍又一遍的逼迫她说＂心甘情愿，我想要你，我爱你。＂一遍又一遍的让她喊他的名字---顾瑾川。

指尖悬在他鼻梁上方，正要触碰，床头手机突然震动。顾瑾川猛地睁眼，一把扣住她手腕，眼神锐利得吓人。

"......是我。"沈念初小声说。

他眸光瞬间软化，松开手去够手机："再睡会儿。"

沈念初趁机钻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锁骨下的疤痕："今天初雪。"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正无声飘落。顾瑾川放下手机，突然掀被下床随意披上了昨晚的衬衫，在她惊呼中将她打横抱起："那就别浪费。"

主卧浴室的门被踢开，恒温浴缸己经开始注水。顾瑾川单手解着衬衫纽扣，另一只手试水温的样子像个精准的仪器。沈念初蜷在洗手台上，睡裙卷到大腿根，突然注意到他手腕空荡荡的——

"你的袖扣呢？"

那个从不离身的紫水晶袖扣，今早居然不见了。

顾瑾川动作微顿，从浴缸边缘捡起个小东西："在这。"

沈念初瞪大眼睛——袖扣背面刻着「G&S」，正是她昨晚被他按在浴缸里时，指甲不小心刮花的位置。

"你......"

水花西溅，她被他抱进浴缸。热水瞬间浸透全身，顾瑾川的手掌贴在她后腰轻轻揉按："疼不疼？"

"你还好意思问！"沈念初红着脸拍开他的手，"昨晚我说多少次停......"

"停这个字，"顾瑾川突然咬住她耳垂，"在我这失效了。"

＂对不起，实在是难以控制，下次我尽量轻一点。＂顾瑾川动情的说着，声音哑的不像话。

浴缸里的水随着动作溢出，打湿了地上散落的文件。沈念初无意间瞥见「林氏集团收购方案」几个大字，突然想起什么："白灵昨天说的矿难......"

顾瑾川关掉按摩功能，水面骤然平静："三年前缅甸矿场塌方，死了七个矿工。你父亲伪造安全报告，把责任推给当地承包商。"

沈念初手指僵在水里："所以林嘉彦用这个要挟你？"

"他要挟的是你。"顾瑾川挤了团沐浴露抹在她背上，"听证会如果翻供，我就得放弃收购。"

泡沫滑过脊椎，沈念初转过身："你早就计划吞并林氏？"

"从他们第一次抄袭你设计开始。"他的手指停在蝴蝶骨上，"只不过......"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对话。顾瑾川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沈念初敏锐地捕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是私人医生的专属铃声。

"接啊。"她故意撩水泼他，"什么病不能当着太太的面说？"

顾瑾川按下免提，医生冷静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顾总，最新的肌电图显示神经传导速度又下降了。那个药......"

"换掉。"顾瑾川打断他，"用瑞士那款。"

电话挂断，浴缸里一片死寂。沈念初盯着水面："肌肉萎缩症......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能走能抱你，"他轻描淡写地抹去她脸上的水珠，"就是下雨天会疼。"

沈念初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他回家时西装裤脚全是泥水。当时还以为是他洁癖犯了在门口蹭鞋，现在才明白——那晚他根本是疼得站不稳。

"从今天起，"她抓起浴巾裹住自己，"所有治疗我都要参与。"

顾瑾川挑眉："顾太太要当我的药？"

"不。"沈念初跳下浴缸，湿漉漉的脚丫在地砖上踩出水印，"我要当你的第二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