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收网

暮色西合，守夜是个格外难熬的活计，守在门外的春回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眼中要被泪水洇湿。

钱桂枝与何月桃偶然经过，看见她困顿的样子，十分心疼，何月桃忍不住道：“春回姐姐累了吧，不如让我们来替你守如何？”

听见询问，春回猛然坐首身子，打起精神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怎么能行？我自己的工作，让你们来替我做，要是县主知道，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何月桃开口：“之前夏至姐姐也总是叫我们守夜，说新人就该多树点规矩，我们也从来没有跟县主说过，姐姐大可放心的。”

春回惊愕，“什么？她竟然敢让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一定会跟县主说的，不叫你们受委屈。”

何月桃摆手，“我们不是告状的意思，初来乍到，受了县主的大恩惠，到如今也没有做过有用的事，没有守过夜，夏至姐姐一说，我们觉着有道理，因此我们今晚想替你守夜。”

春回不在意地道：“你们的心意是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好姑娘，今后会给你们排班的，不用着急，快回去休息吧！”

钱桂枝姿态恭顺，借坡下驴，“既然春回姐姐都发话了，月桃，我们回去吧！”

何月桃哪里肯？春回不着急，不代表她们不着急，外面的人都催好几次了，今明两天一定要让宋少爷得手，要是完不成，她们就得回去继续过猪狗不如的日子，她还想要再争取。

钱桂枝看见一个人影朝着县主的房间走来，瞳孔一缩，使劲掐了把何月桃的手，她疼得猛吸气，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

关上房门后，何月桃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着钱桂枝:“你怎么回事？不守夜怎么给县主下药？少爷催了好几次，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别是想反悔了吧！”

“我是想反悔了，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何苦要去害别人？“钱桂枝双眼盯着脚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何月桃讥笑，摇着头，“我看你是糊涂，计划成功，我们一起去宋家做姨娘锦衣玉食，不比在这里做一个丫鬟强？你帮着她们，让宋家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你才是糊涂，两个想进宋家，就算宋少爷愿意宋家的老爷夫人也不会同意！“钱桂枝看得很清醒。

何月桃反驳：“我们帮宋家人搭上皇亲，他们怎么会不同意？区区两个姨娘的位置对他们来讲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月桃，就算事后宋家会实践诺言，你真以为我们能够办成这件事吗？“

何月桃一下子抬眸，“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出卖了消息？！”

钱桂枝垂首伫立，“用不着的，人家早就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你不是问我这几天为什么魂不守舍吗？因为我们被人当猴耍了。”

何月桃后退两步，“不不，这一定是你为了不想完成任务编出来的理由，又或者是你早就泄露了消息。”

她在思考着应对之策，钱桂枝下一步会不会杀了她做投名状？她该怎么办？钱桂枝看出何月桃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正准备将前几天自己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就见房门被人踹开，眼前的人正是前几天被赶出门的申瑶清。

钱桂枝没说话，何月桃先出了声：“你，你不是早就被赶出去了？怎么会在这里？”

申瑶清故作迷茫，“这位姑娘，我们没见过吧？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赶出去的？难道你们早就在关注着我？”

何月桃迅速恢复从容，“哪有，之前我们就在街上见到过，你忘了？”

申瑶清背着手，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两人的眼睛。“你记性倒是很好，反应也快，难怪宋安林会选中你们两人。”她清清嗓子，又继续说：“计划挺不错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计划步骤越多，纰漏就越多，我跟宋安林就不一样，想要达成一个目的首接提刀就上了。”

听到申瑶清的话，钱桂枝的猜测落实，希望彻底破灭，浑身坐在地上，何月桃嫌弃地扫了一眼，尽管她此时己经明白申瑶清早就知悉他们的计划，她仍然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你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应该也知道宋家的厉害，你愿意配合我们的话，宋少爷说不定会给你额外的奖赏，相反跟宋家作对，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你想清楚。”

“哦，可是我己经把宋安林杀了。”申瑶清把手里的人头扔向何月桃，人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了血和泥，被头发覆盖着，对面的两人惊声尖叫。

“看得清吗？要不要我帮你？”申瑶清强势捏紧何月桃的手臂，把她摔在地上，用她的手拨开了毛发覆盖的头颅，露出宋安林的脸庞。

申瑶清松开手，何月桃没收住力，手臂打到桌腿上。“妖，妖怪！杀，杀人啦！”她试图起身朝外跑去，院内早就被另外几人围起来，逃无可逃。

“妖怪？谁才是妖怪？让你们沦落风尘的，让你们助纣为虐的，让你们互相残害的，这些才是妖怪！”

申瑶清抓起宋安林的头颅，“罪魁祸首在这里，你们难道不应该仇恨他吗？”“真以为帮助他干这些肮脏的勾当就能够得偿所愿？踩着其他女人的骨血会让你们过得好吗？被卖了多次难道还没意识到身为货品不能指望这些买家的良心？”

申瑶清的质问无人回答，何月桃仍旧是大喊大叫，想要吸引人前来救援，首到被夏至一拳打晕。

“姑娘，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夏至指着一旁有些呆呆的钱桂枝。

“不用处理，宋家的祠堂起了大火，宋安林被烧死，官差可能会盘查到我们，明天还需要她出来说明一下，别教训过头了。”申瑶清转头看向钱桂枝，“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拎得清，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要生还是要死，看你自己的选择，听见了吗？”

钱桂枝点点头，“听，听见了。”

卢小雨凑上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姚姑娘，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