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布庄

申瑶清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是三姑娘，我们的布就是她收的，不过她没有认出我们来。”春回进而补充。

“你们有没有说你们是谁？还有回来的路上没发现有人跟踪吧？”申瑶琪实在不放心，多问了几句。

“这些都是没有的，姑娘，不会是我们又闯了什么祸吧？”春回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有，我们跟这些所谓的熟人牵连越少越好，廿三我们就出城，这几天好好休息。”申瑶清安抚了几句。

申瑶清列出的名单上大到粮草小到针线盒，各种东西加起来有几十种，西个人做不到在一天之内采购完，第二天，几个人一大早又出门买东西。

等申瑶清劈柴、喂马、挑水等一系列活都干完之后，景兰和卢小雨背着大包小裹进了门。东西被分门别类归置好后，几人又跑去厨房烧火做饭。

首到饭菜端上桌，春回与夏至依旧不见身影，申瑶琪想到她们昨天的话，不禁猜测：“该不会出事了吧？”

景兰提议：“不如给她们留好饭菜，要是过了一会儿还没回来，我们吃完出去找。”

眼下也只能这样。

未时过半，春回与夏至仍旧不见踪影， 申瑶清几人终究是坐不住，决定分头出去找。

春回两人的主要任务是买麻衣料，附近的街上只有两家布庄，想确定大致的行踪并不算难。

申瑶清找到就近的一家，目光扫过门口悬挂的“陶记布庄“字样牌匾，她还没有踏入店内，香料混合着衣料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只见各种绣品和布料如流水一样垂在中央。

尽管布置得纷繁绚丽，但却没有人愿意来，显得十分冷清。偌大的店内只有一个掌柜正在拨弄着算盘，眼角略过申瑶清，知道她在门前停顿了很久，身上的麻衣又破又脏，一声微不可闻的“哼！“从鼻腔里溢出。

申瑶清踏入店内，掌柜又换上笑容问：“客官你是裁衣裳呢还是挑料子？”寻常的问候，怎么听怎么像是阴阳怪气。

申瑶清把几两碎银放在木柜上，压低了声音：“掌柜的，我来找两个女子，她们是今天上午到店，都穿着麻衣，大概有这么高，你见过吗？”

申瑶清用手比划，掌柜的听着描述，眼里闪过一丝狂喜。

他不疾不徐收好算盘，言之凿凿：“这两个人之前在我们店里偷布料，被我们扭送官府了。”

“什么？”申瑶清猛拍柜子，力气大得好似要击穿柜面。

掌柜吓了一跳，神色变幻莫明。“你跟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两人都是我家远房表亲，我们一路来到具州，虽说脏乱了些，但绝不至于连布料都要偷，掌柜的，你说话可要负责，否则……“

匕首的刀刃贴着店掌柜脖颈上的经脉游走，刀光投射到浮光锦衣料上。申瑶清手指敲击着手柄，不规律的节奏打乱了掌柜的心跳。

“我，我说！她们昨天来我们这里换布料，东家看见那是两匹好布，就让我留心，说是为了店里能够持续有好货，今天上午把那两个姑娘带、带走了。”

“东家？你们不是姓陶吗？怎么会有姓陈的东家？”申瑶清的眼里淬了冰。

“陶家和陈家本就是一家人，我们陶家的姑娘嫁到了陈家，陈家现在的家主就是我们陶家的姑爷，这有什么好问的？”掌柜心里骂翻了天。

“原来是这样。”申瑶清低语。自己实在是荒唐，自以为能够凭借着一路上的所得顺风顺水，却忘了世家关系这一重要的因素，把任务都交给几个丫鬟，现在出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掌柜的，那两个人对我很重要，既然是你执行的命令，那就劳烦你来善后。”

掌柜的还没想明白申瑶清的意思，就被咣咣几拳打到半晕拖走。

申瑶清挟持着神志不清的掌柜回了院子。一进门，县主迎上来，申瑶清迫不及待地问：“景兰她们回来了没有？快把她们喊来。”

县主见她手里还拖着一个人，搞不清楚状况，木木地点了点头。

蝉鸣声中，申瑶清攥着掌柜衣领的指节发白，景兰和申瑶琪匆匆出现，不过是几瞬之间的事，她却感觉好像度过了半晌。

还不等剩下的几人到来，申瑶清就急忙开了口：“计划有变，你们今天就收拾东西赶紧出城，越快越好，留一辆马车给我，往齐州方向走，出城之后走上百多里地，要是两天之内我没出现在你们身后，就别管我了！”

县主不解，“春回夏至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么惊慌？”

“难道真的是跟三姐有关吗？”申瑶琪托着腮。

申瑶清发出一声叹息，随后答：“是的，她们这两天去的布庄就是陈家老妇人的，自她嫁过来之后就归了陈家，因为牌匾上的名字一首是陶记，不曾改过来，我们都也没意识到三姐是布庄的一个主子。”

对这些复杂的关系，申瑶琪也感觉有些头大，她定定神看向申瑶清，“我和你一起留下来吧，说不定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她转头看向掌柜，“再说这个人也需要人看着。”申瑶清沉吟几歇，应允了她的请求。

等县主几人匆忙收拾好一应东西走，己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姐妹两人将掌柜腿脚绑得结结实实，双手捆起吊在屋内的横梁上。

“掌柜的，你也别怕，我们姐妹最多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出来，不会为难你的，章反，你要是敷衍应付，就别怪我们无情，总之你配合你们东家干了亏心事，我们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要不要回头全看你自己。”申瑶琪语气慵懒，话语中的威力不减。

掌柜的头无力地垂在前方，腿不断在空中挣扎着试图找到着力点，喉间艰难地挤出话语，时不时地夹杂着几声呜咽：“呜呜呜，两位姑娘，求你们饶命，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