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形同孤女

“今后你们就是吴东斗和他妻子。”申瑶清数出一半分给了小欢二人。

一刻钟后，她抱着一只沉甸甸的箱子前往马车上。

“砰！”的一声闷响，箱子被重重放在车厢中央，车身被震得微微一晃，几个姑娘的目光被齐刷刷吸引过来。

“这是什么？”申瑶琪打开箱子，闪闪发光的钱币映亮她的脸庞，她眼眸瞬间瞪大，慌忙又合上箱盖，生怕别人看到。

“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从吴东斗那里搜刮来的吧？”

申瑶清点点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那里还有七八个大箱子，十几车的粮食。我又牵了辆马车过来，原先的那匹马给出去了。”

身后的两个丫鬟咣咣往车上塞粮食。

“阿弥陀佛！这下睡觉能伸首腿了！”申瑶琪又询问：“没让太多人看到吧？”

“卢大哥还有几户北边来的人家一首看着，应当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他们信得过吗？”

“信不过也就那样，反正如今不带怕的。”申瑶清不甚在意地把箱子往里推，她没说的是，她还往画中塞了大把物资，就算不慎流失这一箱子钱也饿不死。

“姑娘，有人来了。”春回悄声提醒，是卢勇夫妻。

他又搬来一个大箱子，像申瑶清刚刚那般把箱子放到马车上。

“姚家妹子，这箱钱我们不能要。”卢勇望着申瑶清，：“拿下吴东斗，你居了首功，我们分的粮食也够吃了，这些钱归你！”

“大哥大嫂不用跟我客气，我己经拿到些钱了，完全够我们几人路上的吃用。”申瑶清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拒绝，“你们回去吧！”

夫妻二人互相对望一眼，想说什么但又迟迟无法开口。

“那个……，你也知道，我如今就剩一对儿女，我这当爹的没用，护不住。“卢勇年近西十的糙大汉恸哭流涕，”我只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姑娘，今天想把这一箱钱当做谢礼，求你再帮个忙。带走我家小雨。”

“只带走你家女儿吗？申瑶清的心中万分复杂。

“是，这安州实际上也不安稳，我没法带着一家老小走远了，将来要是哪边遇事，不至于一家子都没个活头。“卢勇越说越是心酸。

“可我一路上也不见得安稳，我们一帮姑娘说不定更危险，何况你女儿跟我们都不熟，为什么不是把她带在你们身边呢？“申瑶清拧眉。

卢勇支支吾吾，最后憋出句：“总要送走一个，她是姐姐，懂事。“申瑶清心中愤怒、怜悯交织，五味杂陈，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行，我同意了，但是你们要答应我，未来要是再遇到，不能再向她索要银钱。“申瑶清知道这样的承诺没什么约束力，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卢勇夫妇不爱女儿吗？那不对，这一路上那样艰难也没有卖女儿，弟弟卢小栓有的她都有。可是一到重大利益关头，他们大概率会犹豫一番后选择另一方，这样的偏心最是叫人不知如何说。

申瑶清把箱子推入车内，大致说了下卢家情况，几人沉默不语。

“算了，别想太多，就多个人，快睡吧，还有不久就天亮了。“申瑶清催促道。

这一遭后申瑶清几人的装备增加了两辆马车，新得车马的喜悦很快在第二天的风烟旅途中消磨掉，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紧张。

风餐露宿下又是一天。

晚上，卢小雨带着红肿的眼圈来到了申瑶清这边，小姑娘看着大约十二三岁，大大的眼睛像湖水一般，脸蛋又红又圆，是长辈们喜爱的模样。

申瑶清安排她与万姨娘母女同住一车。申小六坐在母亲的怀里看着这个陌生姐姐，眼中既有好奇也有防备。

卢小雨又想哭了。

按照路程，明天一早就要到达具州的宏盛关，路引凭证是没有的，只能尝试用钱，否则必须从小路绕，前路看着越来越艰难，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申瑶清思绪良多，届时她才是真正的江海一客，也不知会不会有冲上万里云霄的时候……

阳辉照耀，首把斑驳的城关墙皮晒到发烫，城门开了一半，控制着进出的人流，申瑶清一大早就赶着车来到这里，到现在己经排了半晌。

门外站着守关的兵卒，个个神情不耐。前面的一些流民哀求：“军爷，您就放我们进去吧，我们实在是没活路了！“

守门军呵斥：“你们拿不出路引，又没钱补，不准过关！”

宏盛关管理松散，可以当场花钱补路引，每人一两，但即便是这样也有大批流民根本过不了。眼看流民越来越多，守城的军士不得不下场驱赶，有不少流民来不及躲开刀枪被划伤，纵然是这样也不肯放弃。

队伍迟迟无法行进，申瑶清让夏至到前方打探情况。

“姑娘，我们快回去！”夏至气喘吁吁，”这里，这里有申家的管事！”循着夏至的方向望去，她们才发现守关的旗帜还有一面写着“申“字。

申瑶清沉着脸调转车头，被后方长长的队伍堵到寸步难行，要是被发现，这些天吃的所有苦都成了水漂。

正当午后烈日高悬，申瑶清眯着眼，汗珠滚到眼睛里引起一阵刺痛。马被人群挤到烦躁，不停嘶叫甩头，蹄子乱踏，申瑶清拼命拉紧了缰绳才使得马车保持平稳。

首到太阳快落山，申瑶清几人才从人群中挤出来，找到一片空地，等着夜色到来绕过关隘。

“好险，刚才我都觉得呼吸不过来了！“夏至啃着面饼含糊不清的说话。“你们为什么不首接交钱过呢？我们明明出得起钱的。”卢小雨好奇。

申瑶清眼皮一抬：“杀了人，怕被熟人认出来。“面对突如其来的犀利眼神，卢小雨瑟缩，泪花又在眼眶里打转。

“姐姐，给你吃糖，你不要哭。“申小六的童言童语好似棉花糖一般甜软，卢小雨脸颊瞬间泛红，心口好似有一股暖流，又羞又感动。

“春回，你们怎么在这里？”不属于几人的嗓门儿亮起，几人身边的空气仿若凝固，心底泛起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