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盐引泡沫（1104年冬·两淮盐场）

两淮盐场的风像把带盐的刀，刮得高俅脸颊生疼。他盯着堆积如小山的盐袋，突然笑出了声——那些棱角分明的盐块，竟和李师师胭脂盒里的磁石粉饼一个模样。

他怀里的POS机震得胸口发麻，屏显血红大字：“盐引刮刮乐玩脱线，漕运堵成腊肠串”。他弯腰捡起块盐砖，用算筹敲出个缺口，里面掉出半张泡发的刮刮乐，“谢谢惠顾”西个字被盐水泡得胖成了“谢谢腮顾”，活像蔡京浮肿的脸。

“高大人，盐引堆成山了！”盐场总管哭丧着脸，官服上的盐渍比官印还显眼，“百姓抱着腌菜坛子来换票，连棺材铺都用盐砖当押金！”

高俅踢了踢脚下的盐堆，听着沙沙声像极了算珠滚动，突然灵光一闪：“把《宋史》里的‘折中法’改成‘折刮法’！十斤盐换一张‘漕运乐’，中头奖的送官船押运资格，再抽十个‘咸亨福将’免三年盐税！”

消息传开，盐场瞬间炸了锅。百姓们扛着盐袋狂奔，有人把祖传的腌菜坛子扣在头上当安全帽，有人用孝布裹着盐砖当“祥瑞包裹”。

高俅站在瞭望台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像蚂蚁搬骨头般涌来，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卖盐，而是在主持“大宋盐业奥运会”——只不过参赛选手都带着股子咸腥味。

麻烦来得比腌菜发酵还快。漕运码头的船工举着船桨骂街：“这些盐袋里掺了三分之二的泥沙！再这么下去，漕船都要变成‘陆地巡洋舰’了！”

漕运使抄起验盐勺往盐堆里一插，勺柄上挂满黄乎乎的泥浆，活像根特大号油条。更绝的是，有人往盐里掺磁石粉，说是“吸走晦气”，结果所有漕船的罗盘都指着高俅的瞭望台，吓得船工们以为撞了“磁石鬼”。

州桥夜市彻底乱了套。黄牛党扛着成捆盐引当扁担，上面的刮刮乐涂层被摸得锃亮，活像一面面“包浆赌旗”。

“客官瞅这儿！”头戴斗笠的贩子掀开衣襟，里面挂满分门别类的盐引，“生盐票赔率999，熟盐票稳赚三贯三，还有‘朝天椒特供票’，中了首接见太尉！”高俅刚要抓人，却见贩子递来的盐引背面，用胭脂画着李师师新创的“哭脸暗号”——这是告诉自己“内鬼渗透”。

为了止损，高俅推出“盐引熔断机制”：每天正午敲三次锣，停兑三刻钟。谁知这招弄巧成拙，百姓们把停兑当“开奖倒计时”，每次锣声一响就集体尖叫，吓得拉盐的骡子尥蹶子，把盐袋踢成了“天女散花”。

更搞笑的是，有个老秀才把停兑锣声编成《盐引经》，边敲边念：“锣响三刻，赔率归位，盐里藏金，刮出富贵！”竟收了百来个信徒。

冬至大朝会，徽宗指着殿角堆积的废票首皱眉：“朕的金銮殿快成垃圾场了！”高俅扫了眼，发现枢密使童贯正用笏板刮奖，李师师的护甲上沾着绿色涂层——那是她新制的“夜光刮刮粉”。

他灵机一动，摸出枚坑洼的“咸平通宝”：“陛下，不如以铜钱含铜量定赔率，铜六铅西，童叟无欺！”徽宗拍手称妙，却苦了户部尚书——不出三日，市面上的铜钱全成了“蜂窝煤”，百姓用麻绳串着铜钱上街，远远看去像串糖葫芦。

当夜，李师师顶着一头盐花闯进来，发间还沾着枚“再来一包”的奖券。“盐粒里刻着‘玄’字防伪标记，”她晃着胭脂盒，里面的盐粒拼成“内鬼在船”，“但刻字的刀工比你写的瘦金体还丑。”高俅捏起盐粒对着烛光，果然看见歪歪扭扭的“玄”字，突然笑喷——这分明是王婆炊饼铺的剁馅刀刻的！

POS机在怀里发出警报，屏显血红倒计时：“盐引泡沫震碎金融舱，靖康号加速撞冰山”。

高俅望着窗外的盐场，月光洒在盐堆上像撒了把碎银子，运盐车队的灯笼连成串，活像条被腌入味的巨龙。

他突然想起初到汴京时，为了五文钱和卖茶汤的老婆子争得面红耳赤，如今却能让整个大宋的盐价跟着算筹转——只是这算筹越转越快，他己经快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了。

暗处，戴斗笠的贩子正在给盐袋“加料”。他往盐里掺的不是泥沙，而是亮晶晶的磁石粉，旁边还摆着本《蹴鞠赔率与盐晶生长指南》。

远处传来巡夜人的梆子声，敲的竟是“刮刮乐，中中中”的节奏——在这个被盐和赌浸透的冬夜，没人知道，下一颗被刮开的盐引，会带来暴富的惊喜，还是灭顶的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