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盐火岁月

**1960年冬·西川荣县盐厂**

饥荒年的北风格外刺骨，刮得盐厂围墙上的标语哗啦作响。吴本昌裹紧旧棉袄，看着排队领盐的乡亲们——他们手里的陶罐空得能照见人影，可眼里还燃着星点火光。

"吴矿长，省里通知！"

会计小跑着递来电报。纸上的红头文件印着《关于紧急调拨战备盐的通知》，落款处却有人用铅笔添了行小字：「老井复采，可救急」。吴本昌的指尖擦过那熟悉的字迹，突然想起十年前东北冰窟里，盐婴写在雪地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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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老井藏秘**

燊海井的辘轳己经锈死。

当工人们撬开封井石时，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白雾喷涌而出。吴本昌举着火把第一个下去，在井壁上摸到个新鲜的凿痕——分明是戚家刀第七式的起手角度！

"这儿有东西！"

技术员小刘的惊呼在井道里回荡。光照处躺着个铁皮箱，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包真空密封的豆饼，每包上都印着「VII号应急粮·1951年贮」。最底下压着张发黄的绣片，上面是《百子千孙图》的新版本：童子们围着口大锅，锅里煮着盐和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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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桃红身影**

夜半的保管室里，吴本昌正在清点豆饼。

窗外突然闪过一抹桃红色。他追出去时，只看见粮垛上留着个粗布包袱，里面是件小号的桃红夹袄和半袋玉米面。夹袄内衬用金线绣着行字：「盐调百味，粮安人心」。

更奇的是玉米面里掺着细小的白色晶体——不是盐，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矿物质。技术科连夜检测后惊呼："这玩意比盐管饱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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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脊梁之盐**

县委会议室烟雾缭绕。

"老吴，你可知私自动用战备粮是什么罪？"县委书记的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吴本昌缓缓站起，解开棉袄露出后背——那是当年在长沙中的盐弹伤，疤痕组成了个清晰的「VII」字。

"李书记，我这儿还有最后一批'战备盐'。"他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十二颗带血的盐晶，"从我伤口里挖出来的，够不够党性？"

全场鸦雀无声。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捧着陶罐站在门口，最前面的孩子举着《百子千孙图》的临摹本，第七个童子被改成了捧碗喝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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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薪火相传**

春节前的最后一车救济粮出发时，天上飘起了雪。

吴本昌站在燊海井台上，看着年轻人给井架系红布。恍惚间，他看见个穿桃红夹袄的小女孩在人群里穿梭，给每个孩子发糖块。那糖纸是1960年的《人民日报》，头条标题《自力更生渡难关》被她折成了纸鹤。

"爷爷！"

真正的孙女吴敏跑过来，手里举着封信。东北邮戳旁画着个小小的盐晶图案，拆开来只有七个字：

**「盐路未绝，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