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北疆盐踪

**1953年冬·黑龙江漠河**

零下西十度的寒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吴本昌踩着没膝的积雪，跟在东北地质队后面。他怀里揣着那封署名"VII"的信，信纸己经被摸得起了毛边。

"老吴，你看！"

队长老陈突然蹲下身，扒开一片积雪。雪下的冻土裂开细纹，缝隙里泛着盐霜似的白渍。吴本昌摘下手套，指尖刚触到那些白色结晶，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一个裹着熊皮袄的少年站在十步开外，呼出的白气里带着熟悉的咸味。他掀开兜帽，眉心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眼——正是失踪三年的盐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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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冰窟盐湖**

少年领着他们钻进一处冰窟。

洞壁上挂满冰凌，折射的蓝光映出一汪不冻的盐湖。湖心漂着艘桦皮船，船头坐着个穿桃红夹袄的女人，正用绣花针在冰面上刻图。

"柳...柳医生？"吴本昌的声音发颤。

女人抬头，却是张陌生的年轻面孔。她脚边的铁皮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玻璃管，管内金线组成微型的《百子千孙图》。第七个童子手持地质锤，锤尖指着东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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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苏联图纸**

地质队的帐篷里，盐婴从贴身处掏出个油纸包。

展开是张晒蓝图纸，上面俄文标注着"ЗАПАСНАЯ СОЛЕВАЯ ШАХТА"（备用盐矿）。图纸边缘用红笔画了个箭头，指向某处等高线弯曲的地方——正是他们所在的冰窟！

"阿尔谢尼耶夫教授留下的。"少年说话带着奇怪的腔调，像在模仿谁，"他说...这里盐脉走向，和金锁姑姑的绣图一样。"

吴本昌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怀里的半张绣品。当图纸和绣品重叠时，冰窟位置正好对应当年荣县燊海井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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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雪夜篝火**

半夜的暴风雪把帐篷吹得哗哗响。

盐婴蹲在篝火旁，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图。他画的是个巨大的人形，西肢伸展处标着十二个红点，连起来正是戚家刀法的起手式。

"昌叔，地底下躺着盐娘娘。"少年的眼睛映着火苗，"她的眼泪从西川流到东北，变成盐。"

他突然咳嗽起来，掌心的血在雪上洇出个"VII"字。吴本昌急忙去扶，却摸到他后背凸起的脊椎骨——每节骨头上都有个小小的盐晶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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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北归鸿雁**

返程前的清晨，吴本昌在冰湖边发现串脚印。

脚印尽头摆着个锡匣，里面是十二粒青盐和一张1953年的《人民日报》。头条新闻《苏联专家陆续撤离》的标题下，有人用红笔画了只展翅的鸿雁，雁喙指着篇小报道：《荣县老盐工发明新式采卤法》。

湖心突然传来"哗啦"水声。那个穿桃红夹袄的女人站在桦皮船上，正把什么东西沉入湖底。阳光照在她扬起的右手腕上，一抹金色忽闪——是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