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出征

赵淮安与沈语大婚那日，赵淮安招待完宾客，早早便去了新房，未饮合卺酒便将内侍宫人和喜婆都屏退下去。

赵淮安在食案旁坐下，看着未揭喜帕的沈语，沉默片刻方才说道：“语儿，孤看得出来，你对孤并无爱意。”

“同样的，孤亦不心悦于你。此番与你大婚，只是因为昔日孤答应过母后与舅舅，将太子妃之位留给沈家。”

“孤信你入东宫，亦只是为了完成舅舅的嘱托。孤不愿勉强你，亦不愿勉强自已，所以孤不会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但孤承诺你，孤会保你一生平安。在这昭阳殿中，孤仍是你的太子表兄，你可自在些，只是勿要去长生殿找陆孺人的麻烦。”

此番话说完，赵淮安起身便要离开。

沈语伸手揭下头上的喜帕，喊住了他：“太子表兄。多谢你。”

赵淮安冲她笑道：“语儿能说出此话，孤也感激你。”

待赵淮安离开，沈语终于松了口气。她倒在床上，想起了韩良，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

也许，她此生无法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但如今她也不用勉强自已去接受一个自已不爱的男子，她终归是幸运的。

日后，只要能有机会偶尔见到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赵淮安回到长生殿时，陆菀音正在烛火之下绣着那小鞋子，看到他回来，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沈皇后居然不给赵淮安赐药，逼赵淮安与沈语圆房，赵淮安竟还真的回来了。

赵淮安走到她身旁，伸手拿过那小鞋子：“你不是不擅长此道吗？这些事交给刘嬷嬷做就好。”

他至今不知她绣给他的那似狗似狼的野兽是何物，他也未曾问她，为了不让她缠着他拿回那玉珠子，他已经将那丑荷包藏起来快一年了。

陆菀音将那小鞋子夺了回去，边绣边说道：“这是杨嬷嬷做了一半的，我想着将它做完了，以后也可给孩儿穿。”

赵淮安见她如此用心，心中生了几分欣慰。

他将她手上的针线和小鞋子放回到针线篮里：“这烛火太暗了，明日再绣吧。”

自从他逼她怀上这孩子，他几乎看不出来她对这腹中孩子有多少期待，她连他着人准备的孩子衣物都没怎么碰过。

他便一直带着顾虑，担心孩子生下来后，她会不爱这孩子，毕竟这孩子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今晚，他看到她绣鞋子的样子，心中踏实了许多。她应还是盼着这孩子的，要不就不会绣这孩子的鞋子了。

翌日一早，赵淮安便起身去了昭阳殿，按照礼仪，他得与沈语一起前往长秋宫给沈皇后请安。

赵淮安与沈语有模有样地给沈皇后敬完茶，沈皇后让他们起身后，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昨夜之事，她当然是清楚的。大婚之夜，赵淮安并未留在昭阳殿过夜，而是回了长生殿。

常理来说，她本应发火。但对于沈语之事，她心中对赵淮安有愧。而且，只要陆孺人那孩子能生下来，记到沈语名下，赵淮安与沈语是否有情根本不重要。

赵淮安见沈皇后没有发难，心中确是起了几分疑虑。但对他而言，这事能不起风波也是好事，便没有深究。

几日后，未央宫内，周武帝听着那西北的军情，脸色甚是不好。

那西蒙国大汗亲率五万大军压境西洛县，叫嚣大周皇室无人，嘲笑大周皇帝不敢御驾亲征。

赵淮安在底下听着，心中不禁纠结起来。

若是往日，他身为太子，会毫不犹豫地自动请缨，代父御驾亲征，去前线提振军心。可如今，陆菀音下个月便要临盆了。

那杨嬷嬷的死最后只是抓了个内侍，可他心知肚明，这是长秋宫所为。

这样关键的时刻，他若是离开东宫，怕是陆菀音临盆的时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如今这西北军的兵权在他手上，他又是上过战场的人，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御驾亲征，而他身为太子，理应担起此责。

唯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时，朝臣的眼光大多落在了他的身上，晋王更是站了出来：“西蒙国如此叫嚣，请陛下将西北军兵权交予儿臣，儿臣愿前往前线，代父亲征。”

沈丞相则走了出来：“晋王虽为陛下子嗣，但并非储君，对方为大汗亲征，晋王又怎能代父出征。此事乃太子殿下更为合适。”

周武帝的眼神早已落到赵淮安身上。

赵淮安明白，如今自已已处于风口浪尖之中。他若再不自请出征，怕是会引起朝臣与父皇不满。

他终是站了出来：“儿臣愿代父前往。儿臣定率西北军击退西蒙国大军，以振大周国威。”

周武帝这才笑道：“好。那就由太子代朕出征。朕信太子必定能率大军击退西蒙国，大胜而归。”

周武帝又对大司农夏钧说道：“夏钧，前线的粮草之事就由你亲自操办，你必定要确保西北军前线的粮草无虞。”

夏钧忙应了下来：“臣遵命。”

待早朝散后，周武帝将赵淮安留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赵淮安在早朝的时候犹豫了几分。若是往日，他这儿子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前往。

赵淮安见众人退去，方才对周武帝说道：“儿臣此次去前线，想求父皇一件事。”

周武帝走了下来：“你是担心那陆孺人产子之事吧。你若是担心，那便早日率军击败那西蒙国大军，早日归来。”

“不过你放心，朕会派李常侍过去替你好生盯着。定不会让陆孺人产子有任何差池。”

赵淮安这才放心了几分：“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