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冯嬷嬷

周武帝又拍了拍赵淮安的肩膀：“明日是你生辰，过完生辰再走。那西蒙国虽有五万大军，但目的还是想要钱，不会轻举妄动。”

“即使他们要动，袁江也可率西北军轻易将他们挡下，你此趟前去，不过是提振军心，不急。”

赵淮安忙回道：“谢父皇。”

长生殿中，刘嬷嬷进寝殿便看到陆菀音在绣荷包：“夫人，冯嬷嬷来了。皇后娘娘赏赐了夫人一些菜肴。请夫人前去品尝。”

陆菀音放下手中荷包：“走吧。”

陆菀音见了冯嬷嬷，谢了恩，又看了那菜肴一眼，便对刘嬷嬷说道：“嬷嬷，你先把皇后娘娘赏赐的菜肴取去摆到食案上。”

“还有，我近日胃口不佳，吃不得葱蒜，劳烦嬷嬷将里面的葱蒜给我挑出来。”

刘嬷嬷应了下来，便取了那食盒去了屋内。

陆菀音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才上前对冯嬷嬷说道：“嬷嬷此前三番四次给我送菜肴，还未来得及向嬷嬷道声多谢。”

冯嬷嬷回道：“夫人客气了。”

随后，陆菀音伸手取下发髻上的那支发簪，递给冯嬷嬷：“嬷嬷，此发簪乃我从镇南县带来，就赠予嬷嬷，以作谢礼。”

听闻镇南县一词，又看到陆菀音手中发簪的样式，冯嬷嬷心底一颤，但仍接过那发簪，行礼道：“多谢夫人。”

陆菀音笑道：“听闻嬷嬷是镇南县的人，想必对这发簪的样式很是熟悉。此发簪乃我从镇南县冯记商号所得。”

“那冯记商号的东家倒是个十分和善之人。只可惜一家老小都被杀人灭口，死于南州的贪腐要案中。”

冯嬷嬷紧紧盯着陆菀音：“夫人究竟想说什么？”

陆菀音收敛了笑容：“那冯东家虽说名义上乃嬷嬷的侄子，实际为嬷嬷的亲生子吧。”

“那冯东家为人正直，不忍看那贪官为虎作伥，鱼肉百姓，挺身而出为赈灾银贪腐要案作证，却惨遭沈丞相灭门，实乃可惜。”

陆菀音又轻笑一声：“更可悲的是，他一家老小被沈丞相派人所杀，抛弃他数十年的亲生母亲却侍奉于仇人之姊。”

杨嬷嬷仍在时，便着人查了冯嬷嬷与那冯东家的关系。冯嬷嬷昔日为沈皇后未出嫁时的侍女，年少时与冯东家的父亲情投意合，珠胎暗结。

可冯嬷嬷为了随沈皇后进景都，与冯东家的父亲分道扬镳，随后生下了冯东家，交由她兄长抚养。

这冯嬷嬷是个追求名利之人，在这宫中不择手段，一路成为沈皇后身边最受宠的管事嬷嬷。

但她应从未放下过冯东家，所以才会在这数十年来，每年风雨不改地以姑姑的身份去冯东家家中小住。

在冯东家被灭门之后，冯嬷嬷更是为冯东家一家操办葬礼，在现场哭得肝肠寸断。

冯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你说他们一家被沈丞相派人灭门，你可有证据？”

陆菀音义正言辞道：“沈丞相利用门生敛财一事早有传闻，嬷嬷你不可能不知。那赈灾贪腐要案，主犯杨理就乃沈丞相门生。”

“嬷嬷一直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此前还听从皇后娘娘的命令对我行刑，嬷嬷自是知道我是私逃出宫，与他人私奔。”

“我在江南时伪装成商人之妻，与冯东家相识。我们都成了那要案证人。我与冯东家在同一日遭遇了追杀，我亲眼目睹，来者乃丞相府的段剑。”

“嬷嬷若是不信，可自个去查实。门生之事，嬷嬷应该很容易能查到，至于灭口一事是真是假，我相信嬷嬷你心中自有衡量。”

冯嬷嬷脸色已经凝重起来，沉默许久，方才说道：“夫人今日与老奴说这番话，可是有何意图。”

陆菀音握住冯嬷嬷的手：“你我既都是镇南县的受害者，那必然是要同仇敌忾。我想要的不过是活着，嬷嬷应该会帮我吧。”

冯嬷嬷抬眼看她：“若是老奴不帮你呢？”

陆菀音笑了一下，松开了冯嬷嬷的手：“若是沈皇后得知冯东家乃你亲子，你还已知晓沈丞相灭口之事。你觉得沈皇后会如何看你？”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得知她那么多秘密，她是杀了你灭口，还是养虎为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会做哪种选择。”

“而且，你真的可以不管那杀子之仇而侍奉于仇人吗？只要你肯救我，我便有法子可以让你既保住性命，又报了那杀子之仇。”

冯嬷嬷却笑道：“夫人未免太过自不量力，沈丞相只手遮天，皇后又是这一宫之主，凭你我之手，怎能敌过？”

陆菀音转身望着她：“我知嬷嬷你心有顾虑，怕报仇不成还自遭祸端，所以我只求嬷嬷先救我，再谈其余之事。”

“若是嬷嬷不肯救我，那我就只能玉石俱焚，拉嬷嬷你陪我下地狱，也好让你与你儿子一家团聚。”

“嬷嬷不必想着我死在这深宫里，便没法开口说话，嬷嬷的事，除了我知晓，我早已将此事传至宫外的可信之人。

“若是那人得不到我的消息，自会想法子将嬷嬷的事，传至皇后娘娘那。”

冯嬷嬷沉默片刻：“老奴自会去核实此事。至于那菜肴，对胎儿无害，但夫人勿要食用太多，否则产子时容易血崩。”

陆菀音听她此言，便知此事至少成了三成：“多谢嬷嬷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