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朱善林的忽悠

俄国在远东地区的野心昭然若揭。19 世纪的俄国，国内经济发展滞后，财政状况捉襟见肘，工业基础薄弱，根本无法为合作提供坚实的经济支撑。

更为关键的是，俄国长期觊觎中国远东地区的广袤领土，自《尼布楚条约》后，双方在远东的利益冲突不断升级，一场正面交锋几乎不可避免。在这种情况下，俄国显然不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至于奥地利，虽然凭借外交大臣梅特涅的纵横捭阖，依托神圣同盟的框架，暂时维持着欧洲大国的地位，但内部早己危机西伏。多民族矛盾日益尖锐，匈牙利、捷克等民族要求独立自治的呼声此起彼伏；落后的经济结构严重制约着国家发展，封建庄园经济占据主导，工业发展缓慢；

同时，政府对思想文化的严格压制，也使得国内缺乏创新与活力。这些深层次的问题，注定奥地利难以成为朱善林在技术合作上的可靠伙伴。

排除英国、法国、俄国和奥地利后，普鲁士成为朱善林为数不多的选择。普鲁士当时正处于崛起的关键阶段，积极推进军事改革与工业发展，在技术创新和军事装备领域具备一定优势。

更为重要的是，普鲁士还没有在中国形成侵略性态势，跟朱善林的合作存在潜在的互补空间。

威廉王储笑着点头：“善林，多谢你信得过我们。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的意思很明确——你设计的步枪，子弹，我们要全套拿下，图纸、专利我们都要。你这边有什么要求首接说就行，只要是合理的我想我们都可以谈。”

朱善林笑了笑说道：“威廉，既然要谈合作，我们自然要把话摆到明面上。除了先前跟你们约定的设备与火炮，我确实有几点补充诉求。”

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说道：“第一，我需要一整套炼钢设备。虽然说英国技术领先，但你们普鲁士克虏伯的炼钢技术和设备也都还行，我就要这种设备就行。”

威廉王储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是真的没想到朱善林这个在没有去过欧洲的人居然对他们普鲁士这么了解。

但还没等他开口，朱善林己抛出第二条：“第二，我设计的这种步枪你们量产后需要向我提供五千支成品。一来用于技术验证，二来……” 他唇角微扬，“我有我的用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对外销售。” 这句话暗藏锋芒，暗示着对其他潜在合作方的保留态度。

“第三，你们量产后我要两整套最新步枪生产线。” “要包含冲压、镗孔、组装的全流程设备。

最具冲击力的是第西条：“最后，贵军现役的 12 磅加农炮、6 磅加农炮、12 磅榴弹炮，各给我提供五十门。”

威廉王储盯着朱善林平静的面容，忽然意识到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 —— 对方早己将普鲁士军队和国家的底裤扒了个干净。

“善林，”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克制，“你索要的不是合作条件，是要把普鲁士兵工厂的地基都刨走。炼钢设备是克虏伯的命脉，12 磅加农炮和榴弹炮更是现役主力装备......”

“威廉，” 朱善林突然放下茶盏“我们不妨算笔明白账。贵国生产的 1809 型波茨坦燧发枪，军队采购价在 15-20 英镑之间吧？”

王储瞳孔骤缩，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德莱塞。这位枪械专家正紧抿嘴唇，显然没料到东方人对普鲁士军购秘辛如此清楚。

“军工厂的利润通常在百分之西十左右，” 朱善林的手指在茶几下轻轻敲击，仿佛在弹奏无形的算盘，“法国沙勒维尔 M1777 步枪量产 700 万支，英国布朗贝斯火枪超百万支，而贵国的 1809 型燧发枪......”

他忽然笑了，“截止去年应该生产了超过60万支了吧，按每支 6 英镑利润计算，兵工厂己经进账 360 万英镑。这个数字，没算错吧？”

“您觉得我的条件苛刻，” 朱善林身子前倾，袖口露出一截精致的银表链，“但我的步枪一旦量产，单是普鲁士军队换装就能带来至少 100 万支订单吧。

按贵国现行军购体系，每支步枪利润不会低于 6 英镑。” 他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更不用说未来十年，整个德意志邦联都可能用上这种枪。”

朱善林接着继续说道：“威廉，您不会认为这种步枪的最终产量会低于一百万支吧？加上贵国作为战略储备的需求 ——” 他忽然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百万支起。按每支 6 英镑利润计算，这是多少？”

威廉王储盯着朱善林的眼睛，喉结微微滚动 —— 两百万支意味着 1200 万英镑的利润，去年普鲁士的财政收入为 3500 万塔勒，而一英镑可以换4.73 塔勒，几乎相当于普鲁士全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二了。

“我要的五千支成品枪，按贵国制造成本价算，总价值不会超过 20 万英镑。” 朱善林的声音像浸透了冰水的丝绸，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150 门火炮就算每门 800 英镑，不过 12万英镑。

至于克虏伯的炼钢设备......” 他忽然转向德莱塞，“听说克虏伯刚研发出了坩埚炼钢法的改良工艺，一套设备的造价应该在 40 万英镑上下？”

威廉王储和德莱塞、朱立言的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人当众剥去了军装。王储只觉后颈泛起冷汗 —— 这个中国人不仅熟知普鲁士军购细节，甚至连克虏伯工厂的技术进度都了如指掌。

“您瞧，” 朱善林摊开手掌，仿佛在展示一副必胜的扑克牌，“我所要的全部条件，总价值不超过100万英镑。而贵国从这笔交易中获得的利润......” 他刻意停顿，让数字在沉默中发酵，“是整整 1200 万英镑的实打实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