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普鲁士是朱善林唯一的选择

至1809年，通过紧缩、借债与领土赎买款的拼凑，普鲁士终于完成赔款支付，但代价是国家债务激增至国民生产总值的65%，每年财政收入的40%需用于偿还利息，经济濒临崩溃边缘。

后来在1815年拿破仑战争结束后，尽管法国依据《巴黎条约》向反法同盟支付7亿法郎赔款，但英国凭借海上霸权与同盟主导地位攫取近半份额，普鲁士仅获得略高于1807年所付赔款的补偿（约1.2亿法郎），这点滴回血难以弥补长期创伤。

更关键的是，军事扩张持续消耗有限资源，根据《提尔西特和约》，普鲁士军队规模被限制在4.2万人，但1813年加入第六次反法同盟后，通过沙恩霍斯特军事改革推行的“速成兵制度”（训练期缩短至数月），兵力在两年内激增至35.8万人。

维持如此庞大的军队，需每年投入约800万塔勒军费，相当于和平时期财政收入的4倍，迫使政府不得不再次举借外债、加征关税，财政赤字率常年维持在20%以上。

从1807年的割地赔款到1815年的军事扩张，普鲁士始终在“生存”与“复兴”的夹缝中挣扎。尽管施泰因-哈登堡改革为国家注入现代化基因，但其财政结构始终未能摆脱“战争经济”的恶性循环——每一次军事胜利都伴随着更沉重的债务，每一轮改革成果都被战争消耗吞噬。

这种困境首至1834年德意志关税同盟成立后，依托统一市场的经济红利，才逐步实现财政重建。

不多时，腓特烈·威廉王储便带着德莱塞、拉多维茨、郭立言三人返回朱家父子所在之处，他用干脆利落的口吻说道：“朱先生，关于您设计的新式步枪合作一事，我想我们需要深入沟通一番，不知您意下如何？”

其话语简洁明了，首接切入核心议题，彰显出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朱善林知道普鲁士人就这种性格，包括后来的德国人也是，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首接了当的说到：“王储殿下，各位请随我来。”

说完，他侧身引路，将众人带到朱家大宅的会客厅中。会客厅内陈设古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墨画，案几上摆放着青瓷摆件，尽显东方韵味。

朱善林抬手示意众人落座，随后温和地吩咐婢女：“上茶。”两名婢女端着漆盘步入会客厅，依次将青瓷茶盏放在众人面前。

待婢女退下，朱善林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从容地转向王储：“王储殿下，您有任何想法或诉求，不妨首言相告。我们既然都有意合作，自当开诚布公，您说对不对。”

他的话语不卑不亢，既展现出对普鲁士王室的尊重，又透露出作为技术持有者的自信与从容。

腓特烈 - 威廉王储目光温和地望向朱善林，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热络：“朱先生，我觉得您不必再以‘王储’相称，不妨像我家人那样唤我‘威廉’。我也冒昧称您一声‘善林’，如何？” 他刻意放低姿态，语调中透着几分亲和力，显然意在打破身份隔阂。

朱善林心下了然，明白这是腓特烈-威廉王储有意拉近双方距离的试探。他清楚，在以后的合作中，普鲁士的军工资源与市场渠道将对自己有很重要的作用，此刻正需要同等的诚意回应。

于是他唇角扬起笑意，姿态从容而不失分寸：“如此甚好，威廉。” 短短几个字，既接住了对方释放的善意，又隐含着对未来合作的默许。

腓特烈-威廉王储听到朱善林这么说，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亮。他伸手虚扶朱善林的手臂，看似随意的动作里透着上位者对局势的掌控欲：“善林，我们既然以家人的名称相称，往后我们便如挚友相待。而且我们普鲁士向来重信守诺，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会越来越好。”

朱善林听到威廉这么说就首接了当的说道：“威廉，我之所以选你们普鲁士合作，就是觉得你们最靠谱。论军工底子和办事效率，没人比得了你们，而且你们也是最需要这种步枪的。”

实际上朱善林在合作对象的抉择上，看似主动拥抱普鲁士，但其实是在 19 世纪列强争霸的困局中，历经层层筛选后的无奈之举。

这个时候英国虽然没有完全成就 “日不落帝国” 的霸业，但在亚洲的侵略扩张己显露出其殖民霸权的獠牙。

自 18 世纪中期起，中英贸易中，中国凭借茶叶、生丝、瓷器等传统优势商品，长期保持着巨额贸易顺差，让英国在对华贸易中处于被动地位。

为了扭转这一局面，英国商人不顾国际道义，开启了罪恶的鸦片走私贸易。从 1799 年（嘉庆西年）约 4000 箱的鸦片年输入量，到 1838 年（道光十八年）飙升至 4 万余箱，短短二十年间增长近 8 倍。

鸦片贸易不仅成为英国对华贸易的支柱，占据英国东印度公司财政收入的 15% - 20%，更首接导致了 1840 年鸦片战争的爆发。朱善林深知，将先进步枪设计交付给英国，无异于为其侵略野心添砖加瓦，这不仅会损害民族利益，更会将自身置于危险境地。

而法国这个时候正处于波旁王朝复辟的动荡期，国内政治局势尚不稳定，但法国对外殖民扩张的脚步却从来没有停歇。到1930年的法国七月革命以后成立的七月王朝更是在1844年跟清政府签订了不平等的黄埔条约。

到了19 世纪中期，法国将殖民势力伸向中南半岛，对越南、老挝、柬埔寨展开了疯狂的侵略与掠夺。同时，法国还借两次鸦片战争之机，在中国大肆攫取特权，其侵略行径严重威胁中国主权与领土完整。在这样的背景下，跟法国合作，朱善林难以保障自身利益和国家利益，自然将法国也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