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普鲁士不买不行啊

他望向远处正在激烈讨论的西人，王储挥舞的手臂与德莱塞快速记录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争论得越久，越说明他们想要。等他们回来，就是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了。”

朱良文看着儿子沉稳的模样，心中稍微安稳了一点，但是也只是一点。

腓特烈 - 威廉王储和德莱塞、拉多维茨、郭立言西人刚走到靶场边缘的槐树下，腓特烈 - 威廉王储就猛地转身，军靴碾碎几片落叶：“德莱塞先生、拉多维茨、郭先生，这种新式步枪的价值也不用我多说什么，现在关键是如何拿下图纸和专利。”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德莱塞泛着油光的镜片上。

腓特烈-威廉看到三人都不说话，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如炬地看向德莱塞：“德莱塞先生，你是我们普鲁士有名的火枪设计师，而且你也看到朱先生设计的步枪了，你觉得如果我们不买他的图纸，你可以复制出这种步枪么？”

德莱塞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审慎，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王储殿下，要复制的话可以是可以，但是可能时间会需要很久。

其实我己经看出来了，他的这支步枪设计上虽然很巧妙，但是并不难，难得是子弹。他的子弹把火帽、火药、弹头全部都放在了子弹里面。”

他掏出随身的笔记本，上面己经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据和草图，“这种一体化设计，极大提升了射击的连贯性和稳定性。而且他的火药比我们的火药更先进，不知道王储殿下有没有发现，他的子弹几乎没有哑火的，而且烟很小。”

说到这里，德莱塞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笔记本边缘：“我们现有的火药配方，在燃烧速率和稳定性上都远不及此。想要破解这些技术，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期间还需要大量的实验和材料试错。

就算最后能仿制出来，恐怕也需要很长的事件了。而且如果我们不向这位朱先生购买图纸和专利的话他肯定还会向其他国家推销这种新式步枪的。

别到时候我们还没设计出来，其他国家早就从朱先生手里拿到技术，更新式的武器都己经面世了。”

拉多维茨双臂抱胸，听着德莱塞的分析，神色愈发凝重：“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摸索，想要快速增强军力，只能和朱善林合作？”

德莱塞郑重地点头：“是的，拉多维茨先生。他展示得越是坦荡，说明手中的底牌越硬。”他的手指划过笔记本上标注的火药配比数据，眉头紧锁，“这种技术断层，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跨越。”

拉多维茨望着远处擦拭枪管的朱善林，对方偶尔抬头投来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不禁脊背发凉：“看来人家敢让我们看，就不怕我们抄袭。这自信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后手。”

郭立言意味深长地说道：“，各位，朱善林可不是普通火枪匠人。他私下跟我透露过，他还有一种更先进的步枪设计。”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王储骤然紧绷的神情，“如果我们现在拿下这种新式火枪，等其他国家反应过来，那我们普鲁士在欧洲大陆的话语权可就悬了。”

腓特烈-威廉王储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剑柄，青铜狮首纹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国库连年赤字的困境与眼前千载难逢的机遇激烈交锋，让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可我们的财政...”

他刚开口，就被德莱塞打断。 “殿下，如果我们错过这次机会，未来购置装备的开支会是现在的数倍。”德莱塞笔尖重重戳在笔记本上，“与其冒着被对手超越的风险，不如用分期支付或者用我们的优势先将这种先进技术握在手中。”

拉多维茨沉思片刻，补充道：“或许我们可以用我们的制造设备、采矿、冶金这些技术交换，既解决我们的资金问题，又能将他的利益跟我们普鲁士绑定。”

王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佩剑在剑鞘中微微作响：“好，就按这个思路谈。但专利我们必须要拿到手！”

他转身时斗篷扬起，惊起几只归巢的麻雀，“走，去会会这位精明的中国商人。”

其实普鲁士的财政困局自18世纪末便己埋下伏笔，而1806年耶拿战役的惨败，则如重锤般彻底击碎了其脆弱的经济根基。

根据1807年《提尔西特和约》的苛刻条款，普鲁士需向法国支付1亿法郎的巨额赔款，这一数字相当于其1806年财政收入（约2000万塔勒，按当时汇率折合300万英镑）的三倍有余。

对于一个领土面积仅35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足千万的国家而言，如此天文数字的债务无异于灭顶之灾。

巨额赔款迅速引发连锁危机，国家税收体系濒临瘫痪，军费开支缩减至维持基本治安的水平，官僚系统俸禄拖欠达半年之久。

为筹措资金，普鲁士被迫割让易北河以西全部领土、原波兰疆域的核心地带及东普鲁士部分土地，总面积超过半数，这些区域不仅是传统农业产区，更包含马格德堡等工商业重镇，割让行为使国家经济命脉遭受重创。

与此同时，以施泰因-哈登堡改革为核心的自救运动紧急启动：废除农奴制以激活农村生产力，推行城市自治以吸引商业资本，改革兵役制以储备军事人才，但这些举措尚未见效，便不得不面对赔款的刚性压力。

为完成支付赔款，普鲁士实施极端财政紧缩政策，王室解散半数宫廷侍从，关闭非核心行政机构，甚至将柏林王宫的银质餐具熔铸为货币；

政府以年息8%的高昂代价向荷兰银行家借债，同时向国民征收“战争特别税”，农民需缴纳收成的40%，市民则按财产比例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