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轨上的选拔（上）——第七车厢

走廊尽头，标着"7"的舱门正在缓慢地呼吸。

没错，是呼吸——金属门框像活物的肚子般微微起伏，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黏稠的痕迹。

11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场景让他很熟悉，好像某个被遗忘的噩梦。

"11号！别过去！"

05号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血肉，沉闷而模糊。

通风口的铁栅栏突然向内凹陷，金属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管道深处挤压着铁皮。

"那扇门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湿漉漉的吞咽声。

11号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瞬。

同样的走廊，但墙壁是完好的。

防毒面具少女（07号）站在门前，回头对他笑："这次一定能成功。"

她的面具裂了一道缝。

下一秒，画面切换，07号被门里伸出的黑色触须缠住脚踝，拖了进去。

"不要相信编号。"他最后的口型这样说。

03号的咒骂声从背后逼近，他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却没有声音。

"这鬼地方在吃人！"03号怒吼着，军刀狠狠劈向墙壁。

刀刃没入金属的瞬间，墙面竟像受伤的皮肤般绽开，渗出浓稠的黑血。

03号猛地抽刀，刀身上缠满了细密的黑色丝线，像虫子一样蠕动。

"操！"他甩开那些丝线，脸色惨白，"这墙是活的！"

11号盯着那些丝线，突然想起

自己好像曾经用同样的刀，割开过某个人的喉咙。

那个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不对，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被篡改了？！

07号的投影突然在空气中闪烁，他的影像扭曲失真，脖颈上的芯片迸出点点的火星。

"门牌数字……在变化……"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子噪音，"这不是第七车厢，这是——"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ERROR：MEMORY CORRUPTION （错误：内存损坏）

WARNING：DO NOT TRUST THE EYES（警告：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

下一秒，他的芯片爆出一串乱码，投影崩解成雪花噪点，最后的画面里，他的嘴唇蠕动，口型分明是：

"你见过真正的司机吗？"

舱门己经完全敞开。

里面不是车厢，而是一个巨大的、跳动的心脏。

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蠕动着，表面布满粗大的血管，每一次收缩都喷溅出腥臭的液体。

心脏中央嵌着一块显示屏，上面闪烁着：

当前循环：■■■■■

11号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我见过这个

同样的心脏，但更小，嵌在某个人的胸腔里。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胸口会有列车的标志？

自己手里拿着什么？是刀吗？还是

"想起来了吗？"

医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11号猛地回头，发现她的白大褂上沾满了和07号防毒面具里一样的暗红色黏液。

"每次任务后，你都会忘记一些事。"她轻声说，"但你的手记得。"

11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不知何时，他正握着一把沾血的钥匙，钥匙齿痕和心脏显示屏上的凹槽完美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