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劈柴

沈砚之己经在院子里帮外公劈柴。

南枝抱着刚醒的穗穗站在门廊下看，他抡斧头的样子比在会议室里签合同更鲜活。

额角的汗珠坠在下巴尖，像沾了晨露的稻穗。

“妈妈你看，爸爸是大力士！” 穗穗的小胖手拍着玻璃。

南曜举着啃了一半的玉米从厨房冲出来，嘴里的玉米粒喷得像碎金子：“我也要看老槐树！”

老槐树在村头的晒谷场边，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

沈砚之把南曜架在肩头，穗穗攥着他的衣角小跑。

南枝跟在后面数他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

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说 “别怕，有我在”。

树疤里还嵌着当年的刻痕，“要保护枝枝” 几个字被岁月磨得浅了，却像长在了树心里。

沈砚之蹲下来让南枝细看，指腹蹭过那些歪扭的笔画：“刻的时候手都在抖，怕被人看见，又怕刻得太浅留不住。”

南枝摸着树皮上的纹路笑，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他发顶。

他忽然低头在她额角啄了一下，像衔走一粒熟透的梅子。

穗穗在旁边拍手：“爸爸偷亲妈妈！” 惊飞了枝桠间的麻雀。

中午外婆蒸了糯米藕，红糖浆在瓷碗里漾着琥珀色的光。

沈砚之给南枝盛了满满一碗，自己却在啃孩子们剩下的玉米棒。

外公呷着降压茶笑：“我们砚之啊，从小就疼媳妇。”

南枝的脸腾地红了，想起那年冬天他冒雪送来的羊绒围巾。

她当时怪他乱花钱，他却笨手笨脚地帮她围上，说 “你气管不好，得戴暖和点”。

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连着加了三个夜班挣的奖金。

午后的阳光把老屋晒得暖洋洋，孩子们在里屋跟外婆学剪纸。

外公靠在藤椅上打盹，鼻息和着檐角的风铃声。

沈砚之拉着南枝坐在门槛上，手里转着外公的旱烟杆。

“明年开春，咱们把外公外婆接去城里住吧？”

他忽然说，“医院近，孩子们也能天天陪着他们。”

南枝望着院子里的玉米堆，金灿灿的像座小山。

去年秋天外公摔了一跤，她夜里总睡不着，。

沈砚之却早把养老院的资料查好了，还悄悄在新家附近租了带院子的房子。

“好啊。”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闻见他衬衫上混合着阳光与草木的味道。

“还要在院子里种棵石榴树，像外婆家的这棵一样。”

沈砚之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蹭。

“再种架葡萄，等孩子们放学，咱们就坐在葡萄架下吃西瓜。”

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把一切都染得柔和。

外婆端出刚出锅的葱油饼，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穗穗踮着脚够盘子里的饼，沈砚之伸手捞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细心地帮她擦掉嘴角的油星。

南曜则缠着太外公，要听他讲沈砚之小时候的糗事。

外公捋着胡须，慢悠悠地说：“有一回啊，这小子偷拿了家里的鸡蛋，想给隔壁的小花姑娘，结果在路上摔了一跤，鸡蛋全碎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沈砚之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南曜的头，南枝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

夜里，南枝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声，还有沈砚之均匀的呼吸声。

她想起白天在老槐树下的场景，心里暖暖的。

沈砚之似乎察觉到她没睡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还没睡？”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真好。” 南枝轻声说。

“以后会更好的。” 沈砚之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等外公外婆搬过去，咱们一大家子天天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返程了。

外婆往他们的包里塞了好多东西，自家种的蔬菜、腌的咸菜，还有给孩子们做的小布鞋。

外公拉着沈砚之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让他在城里注意身体，别太拼了。

沈砚之点点头，眼眶有些：“外公，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枝枝他们的，过段时间我们再来看您和外婆。”

车子缓缓驶出村子，南枝回头望去。

外公和外婆还站在门口挥手，首到身影越来越小，消失在视线里。

穗穗趴在车窗上，小声地说：“妈妈，我还想吃外婆做的葱油饼。”

“等放假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南枝摸了摸她的头。

沈砚之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看南枝：“别难过，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我己经跟装修公司联系好了，下周就开始给爸妈住的房子装修，争取开春就能让他们搬进去。”

南枝心里一暖，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回到城里的家，孩子们很快就适应了。

穗穗抱着她的玩偶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南曜则打开电视看起了动画片。

沈砚之把从老家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南枝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傍晚，沈砚之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他走到南枝面前，把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南枝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槐树叶。

上面刻着 “枝枝” 两个字。“这是……”

“我找工匠做的，” 沈砚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像老槐树上的字一样，想让你一首待着。”

南枝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抬起头，看着沈砚之，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和爱意。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砚之。”

沈砚之笑了，伸手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