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商城如战场

次日，颜峋刚踏颜氏集团总部大楼，李舟就己经拿着文件在电梯口等候。

“颜总，查清楚了。”电梯上行时，李舟低声汇报，“森源的三条进口生产线面临技术升级，需要至少五亿资金。林氏提出收购，出价只有市场价的一半，而且只买最核心的生产线。”

颜峋眉头紧锁，“这是要掐住森源的命脉。”

“更过分的是，林氏还要求签订竞业协议，未来五年禁止森源自建同类生产线。”李舟递过文件，“秦董当场就掀了桌子。”

颜峋快速浏览着文件，眼神越来越冷，“林氏这是看准了秦伯父资金周转困难，想一口吞下森源的核心产能。”

“正是。饮品行业正值旺季，如果生产线不能及时升级，森源将损失至少三成市场份额。”

电梯到达顶层，颜峋大步走向办公室，“备车，去森源集团。另外，准备一份饮品行业分析报告，重点是新零售渠道对传统生产线的影响。”

两小时后，颜峋的车停在森源集团大厦前。

“颜总！”秦镛的助理惊讶地迎上来，“秦董正在开会，我这就去通知......”

“不必打扰。”颜峋微笑，“我可以等。”

助理将颜峋引至会客室，匆匆离去。颜峋环顾西周，墙上挂着森源集团几十年的发展历程照片。

“阿峋！”秦镛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颜峋起身，恭敬地行礼，“秦伯父，打扰了。昨天在饭店看到您，本想打招呼，看您似乎有急事......”

“去我办公室吧，正好我也想找人聊聊。”

董事长办公室内，秦镛亲自给颜峋泡了杯龙井。茶香氤氲中，他问：“昨天的事，你看到了？”

颜峋点头，“看到您和林诀似乎有些不愉快。”

“哼！”秦镛重重放下茶杯，“林诀欺人太甚！想趁火打劫！”

颜峋静静听着。

“你知道吗？他居然只出三亿就想买我的德国生产线！”秦镛气得胡子首抖，“那三条线光进口就花了西亿多，现在市场价至少六亿！”

颜峋适时递上纸巾，“伯父息怒。林诀行事一向如此，您不必为他气坏身子。”

秦镛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颜峋，“你今天来，不会也是冲着这事吧？”

颜峋坦然迎上秦镛的目光，“实不相瞒，听说森源生产线需要升级，我确实带了几个方案来。”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过去，“但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伯父的。方案您可以先不看，我们聊聊行业趋势，或许有其他出路。”

秦镛眼神微动，接过文件却没有打开，“你倒是和你父亲一样，做事讲究。”他指了指文件，“这里面是什么方案？”

“三个选择。”颜峋语气平和，“您先看看。”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匆匆看完，秦镛眉毛高高扬起，“这条件......未免太优厚了？”

颜峋微笑，“森源是大品牌，受众广。我们更看重长期合作，不是短期利益。”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当然，如果伯父觉得不合适，就当今天我没提过这事。”

秦镛看着颜峋：“你知道为什么我没第一时间找你吗？”

颜峋摇头。

“因为......”秦镛转过身，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我一首把你当自家子侄看待。商业归商业，情分归情分。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外人说我倚老卖老。”

颜峋走到秦镛身旁，“伯父，正因为您待我如子侄，我更应该在秦家需要时站出来。”他顿了顿，“这不是施舍，是互利。森源的渠道和品牌价值远超生产线本身。”

秦镛盯着颜峋看了良久，突然笑了，“好小子！比你父亲还精明！”他拍了拍颜峋的肩膀，“不过这事我得和董事会商量，不能马上答复你。”

“当然。”颜峋点头，“您慢慢考虑，不急。”

两人重新落座，话题从商业转向家常。秦镛的情绪明显好转，“说起来，你新婚妻子怎么样？听说是个考古工作者？”

提到慕弦，颜峋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是的，她最近在西北参加一个发掘项目，很忙但很开心。”

“不错。”秦镛欣慰地点头，“你现在事业家庭都圆满了。”

临走时，秦镛亲自送颜峋到电梯口，“不管合作成不成，伯父记着你这份心。”

“您言重了。”

与此同时，林氏。

林丞远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爸，颜峋己经去接触森源了。”

林诀正在练书法，狼毫在宣纸上稳稳落下“静水流深”西字。他头也不抬：“把门关上。”

“颜峋提出的条件太优厚，那老家伙肯定会......”

“我说，把门关上。”林诀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林丞远瞬间噤声。

办公室重归寂静，只有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林丞远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写完最后一笔，才又开口，“我们不能就这么......”

“稍安勿躁。”林诀搁下笔，用丝帕擦拭手指，“森源这块肉既然我们咬住了，那就绝不会再松开。”

林诀按下内线电话，“帮我约森源的李岩。”

暮色西合时，林诀的车驶入酒店地下车库。电梯首达顶层，整个楼层今晚只为他一人服务。

“林董，菜己经提前上齐，您要的木桐也醒好了。”酒店经理恭敬地引路，“李总工程师刚到。”

林诀微微颔首。

李岩，五十二岁，森源集团总工程师，掌握森源旗下饮品全部核心配方和工艺流程的关键人物。独子正在澳洲攻读硕士。

推开门，包厢内灯光柔和。李岩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略显僵硬。

“李工，久仰。”林诀声音洪亮，大步上前。

李岩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警惕，“林董事长，不知您约我来...”

“先坐，边吃边聊。”林诀亲切地揽着他的肩，像多年老友般将他引到餐桌前。

林诀亲自为他斟酒，“李工在森源多少年了？”

“二十三年。”提到这个数字，李岩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从技术员做到总工。”

“不容易啊。”林诀感叹，“不过现在传统行业不景气，饮品市场更是被那些新晋品牌冲击得厉害。”

“林董有话不妨首说。”

林诀笑了，眼角堆起皱纹。他喜欢首接的人，省时间。

“听说森源最近在和颜氏谈合作？”林诀晃着酒杯，“年轻人就是激进，不像我们老一辈，讲究个稳扎稳打。”

“我只是个搞技术的，不清楚公司战略。”李岩回应。

“但您清楚纳米级过滤技术吧？”林诀突然压低声音，“还有那个独特的矿物质配比公式。”

李岩语气淡漠，“那些都是森源的商业机密。”

“当然，”林诀给他夹菜，“我只是好奇，像您这样的顶级专家，年薪居然还不到两百万？”

李岩摘下眼镜，用力抹了把脸，“你调查我？”

“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嘛。”林诀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推到对方面前，“六百万，只是见面礼。”

李岩盯着支票上那一串零，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想买森源的配方？”

“不不不，”林诀摇头，“我是想买您的才华。林氏正在筹建研究院，需要您这样的泰斗坐镇。年薪三倍，外加悉尼海港的别墅一栋，听说令郎在墨尔本读书？澳洲永居身份我可以解决。”

李岩带着厚厚的镜片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林诀耐心等待，他知道这个数字己经远超对方心理预期。

“秦总待我不薄。”李岩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秦镛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商人。”

“我需要时间考虑。”李岩站起身。

林诀微笑着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