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名字

裴之野的指尖划过书页，读到小王子驯服狐狸的段落时，阮萌萌忽然轻笑出声。

“你说，咱们的小公主会不会也像小王子一样，带着一身星光来呢？”

她歪着头看他，孕晚期的水肿让脚踝悄悄圆了些。

眼底却亮得像盛着夏夜的星子。

裴之野合上书，伸手替她揉了揉膝盖：“她会带着整个春天来。”

话音未落，窗台上的多肉突然晃了晃。

思宁白天浇的水珠顺着叶片滚落，在月光里坠成细碎的银线。

半夜醒来，阮萌萌被渴意扰醒，身边的位置却空着。

她扶着腰走到客厅，看见裴之野正坐在沙发上摆弄那串银铃。

月光从纱帘漏进来，在他侧脸刻下柔和的轮廓。

长命锁被他捧在掌心。

“怎么不睡？” 她轻声问。

他慌忙把铃铛藏进抽屉，耳尖微微发红：“在想名字。思宁思齐都带‘思’字，要不叫思安？平安的安，和锁上的字呼应。”

抽屉没关紧，银铃在里面轻轻颤动，像谁在小声应和。

清晨的雾还没散，思齐就踩着露水跑到院角。

他把攒了半周的鹅卵石排成小火车，最末那颗压着张画满波浪线的纸。

“这是给妹妹的河，” 他举着石头给阮萌萌看，掌心沾着草叶的绿。

“等她出来，我们就能坐船去找萤火虫了。”

思宁蹲在旁边给多肉换盆。

胖乎乎的手指捏着铲子往土里埋缓释肥：“妹妹要多吃这个，才能长得比肉肉还可爱。”

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新换的陶盆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盆沿还留着他歪歪扭扭画的小太阳。

婆婆端着燕窝从厨房出来，看见兄妹俩围着花盆忙活。

笑着往阮萌萌手里塞了个温乎的苹果：“孩子们，现在就开始给妹妹当小管家了。”

燕窝的甜香混着泥土的腥气漫开来，阮萌萌忽然觉得，原来等待的时光，是会发芽的。

午后下了场小雨，晾衣绳上的围巾被打湿，沉甸甸地垂着。

思雨举着竹竿想把围巾挑起来，却不小心掉落了衣架上的小袜子。

粉白相间的袜子落在积水里，像只刚破壳的小鸭子在游水。

“妹妹的袜子游泳啦！” 思宁拍手笑，裴之野却己经弯腰把袜子捡起来。

他用纸巾细细擦着袜底的泥点，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那件银锁。

“等天晴了，爸爸给妹妹做个小袜子架，比妈妈的还漂亮。”

阮萌萌靠在廊柱上看着他们，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动了动。

这次的胎动格外清晰，像是在伸胳膊踢腿，带得银铃在衣襟下轻轻摇晃。

叮当，叮当，雨声淅淅沥沥的，倒像是在给这铃声伴奏。

晚饭时，思齐突然放下筷子，指着阮萌萌的肚子说：“妹妹刚才踢我手了！”

她把掌心贴在妈妈隆起的腹部，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在说，我也要吃排骨！”

婆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又往阮萌萌碗里添了勺排骨汤：“听见没，小馋猫在催了。”

裴之野给阮萌萌剥着虾壳，忽然低声说：“产房我己经订好了，就在楼下那间带阳台的。你说，要是生在晴天，她会不会第一眼就看见咱们院儿里的月季？”

阮萌萌咬着虾肉点头，感觉心里那股暖流漫到了眼角。

窗外的晾衣绳上，围巾己经被重新挂好，风一吹，又开始悠悠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