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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用之锁·血色密匣上
顾晓梦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那片沾染着血迹的纸屑在她掌心显得尤为刺眼。龙川肥原的目光犹如毒蛇般紧紧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令她几乎窒息。
龙川肥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宛如毒蛇吐信,在弥漫着咖啡焦糊味和文件墨臭的凌乱办公室中缓缓响起。他那戴着洁白丝质手套的手,如同幽灵般悬停在顾晓梦面前,与她那只沾染着新鲜血迹和诡异纸屑的掌心,相距不足一寸!
"顾专员......"龙川的声音轻柔得近乎危险,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片纸屑上的血迹,似乎还很新鲜?"
这纸屑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时粘上的?!是她摔倒时不小心从地上沾染的?还是……有人蓄意放置在那儿的?!那隐约可见的蓝色字迹……莫非是……玉姐所留?
这个念头犹如惊雷般骤然涌入脑海!玉姐?!她为何要如此行事?!此举太过危险!一旦被龙川察觉……
冷汗如同冰冷的蚯蚓般,瞬间爬满了顾晓梦的脊背!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的血液在逆向流动!龙川那如实质般的冰冷杀意与探究目光,几乎要将她彻底洞穿!
保持冷静!绝不可慌乱!
求生的本能犹如被高压电流瞬间贯通!顾晓梦猛地咬紧舌尖,尖锐的剧痛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她强逼自己压下翻涌的恐惧与混乱,脸上瞬间变换成一种极度复杂的表情,混合着疼痛、惊吓以及巨大的茫然与委屈。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仿佛被龙川的话惊吓到,又似乎刚刚察觉到自己掌心的污渍。她迅速缩回手,如同被烫伤般,慌乱地将那只沾满血迹和纸屑的手藏到身后,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疼痛的手肘,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透露出极大的“无辜”:“什…什么东西?脏…脏死了!是…是刚才摔倒时蹭到的咖啡和…和地上的灰尘吧?呜…好痛…我的手肘好像扭伤了…呜呜…”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用藏在身后的手,在军装上用力且胡乱地擦拭着!动作幅度颇大,尽显娇小姐特有的对污秽的嫌恶与慌乱之情!
“哎呦!顾专员!顾大小姐!您千万别再乱动了!小心伤口!”金生火强忍着脸上的灼痛,迅速上前一步,他那肥胖的身躯勉强挡在顾晓梦和龙川之间,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关切,“您看看,您这一摔真是让人心疼!都怪我,都怪我!快让我检查一下您伤到哪儿了?这地上又是咖啡又是文件的,脏得要命!您这细皮嫩肉的,可千万别感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势要去查看顾晓梦的手肘,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飞快地扫过顾晓梦藏在身后的手和龙川阴沉的脸色。
龙川肥原的眉头几乎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顾晓梦那夸张且明显带着“娇气”的慌乱擦拭动作,将那片微小的纸屑彻底揉进了掌心的血污与军装布料之中,瞬间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识。他眼底的那抹狂热瞬间被冰冷的审视所取代。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金处长,”龙川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专员既受惊吓又负伤。你务必亲自护送顾专员返回顾府,并请最顶尖的医生为其诊治。此外……”他镜片后的目光犹如寒冰利刃,扫过顾晓梦那惨白而惊恐的面容,“代我向顾会长致意。就说……龙川他日定当登门拜访,以表对他在帝国事业上鼎力支持的感激,以及对令媛‘悉心教导’的谢意。
最后西个字,他轻声吐出,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深意。
“是!是!大佐请放心!我必定将顾专员安全送达,并将您的指示准确传达!”金生火仿佛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哈腰,急忙半扶半拽地拉着仍在“啜泣”的顾晓梦,几乎是仓皇般地退出了这间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首到坐进金生火那辆弥漫着烟草与古龙水交织气息的黑色轿车,驶离剿总司令部那栋阴森冷峻的大楼,顾晓梦紧绷至极的神经才略微松弛了些许。冷汗早己渗透了内里的衬衫,紧贴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掌心那道细微的擦伤和粘稠的血迹触感,犹如烙印般不断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惊险瞬间。
金生火坐在一旁,一边用湿手帕擦拭着脸庞和颈间的咖啡渍,一边喘着粗气,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后怕与怨毒的光芒:“哎呦喂!我的顾大小姐!您今天可真是…真是让我心惊肉跳!您怎么就…怎么就撞到我了呢?那咖啡…烫得我够呛!龙川大佐那脸色…我的天哪…”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顾晓梦藏于宽大衣袖下的手。
顾晓梦紧闭双眼,斜倚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面色依旧惨白,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仍深陷于巨大的惊吓与疼痛之中。她对金生火的牢骚置若罔闻,脑海中疯狂地回放着刚才办公室里的一幕幕细节——龙川那冷酷的审视、掌心那片诡异的染血纸屑,以及他最后那句耐人寻味的“登门拜访”……
玉姐…那纸屑…真的是她吗?她为何要冒此风险?她究竟想传递什么信息?龙川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警告,同时也是对父亲的试探!他必定会前往顾家!至于父亲…他到底知道多少内情?他能与我默契配合,演好这场戏吗?
巨大的压力和担忧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顾晓梦心头。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顾公馆。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为这座气派的西式洋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然而却难以驱散笼罩其上的沉郁阴霾。
轿车刚在雕花铁门前平稳停下,闻讯的管家李伯便带领两名仆人快步迎出。目睹顾晓梦在金生火的“搀扶”下步出车门,她面色苍白,鬓发纷乱,手肘处的军装破损,隐约渗出斑斑血迹,李伯那浑浊的老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与怜悯!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李伯的声音透着颤抖,急忙上前替换下金生火,轻手轻脚地扶稳顾晓梦!
“李伯…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顾晓梦的声音虚弱,带着哭腔,将受惊娇小姐的形象维持到底,身体却不着痕迹地依靠在李伯身上,传递着无声的沉重。
金生火堆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闻讯赶来的顾民章连连鞠躬:“顾会长!实在抱歉!抱歉!顾专员在译电科不慎跌倒,龙川大佐特地命我亲自护送顾专员回来,并让我向您转达问候!他日定当登门拜访,以表对您支持帝国事业及对顾专员‘悉心教导’的感激之情!”他将龙川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尤其加重了最后西个字的语气,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顾民章身着深灰色长衫,立于门厅的暗影之中。他年逾五旬,面容清瘦,鬓角微染霜白,眼神深邃,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以及一抹难以察觉的疲惫。目睹女儿狼狈的样子,他眼中霎时掠过锐利的心疼与震怒,但随即被一副圆滑且带歉意的笑容所掩饰。
“劳烦金处长了!小女年幼无知,初来乍到,给金处长和龙川大佐添了不少麻烦。”顾民章快步上前,从李伯手中接过女儿,手掌触碰到女儿冰冷颤抖的手臂时,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随即更加坚定地扶稳她,转向金生火时,脸上己满是感激与歉意,“请里面坐,喝杯茶压压惊!”
“不了不了!顾会长真是太客气了!龙川大佐还在等着我回去复命呢!顾专员您好好休息!改日我一定再来看您!”金生火哪敢久留,急忙摆手告辞,迅速钻进轿车,一溜烟地驶离了。
大门紧闭,将外界的目光彻底隔绝。顾民章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凝重与忧虑。他搀扶着顾晓梦,快步踏入那灯光璀璨却氛围压抑的客厅。
“晓梦!究竟发生了什么?!”顾民章的声音低沉至极,隐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女儿苍白的面容和手肘上的伤痕,“龙川肥原…他对你怎么了?!”
“爹…”回到相对安全的环境中,顾晓梦强撑的精神骤然松懈,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潮水般涌来,眼眶顿时泛红,声音中带着真实的哽咽,“我…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是龙川…他在试探我…还有玉姐…”她语速急促,声音压低,迅速而简洁地讲述了译电科里李宁玉摔文件、钢笔掉落、指尖血痕,以及龙川办公室的惊魂一幕,特别是掌心那片带血的纸屑和龙川最后的警告。她刻意隐去了自己重生的秘密,只着重强调龙川的阴险多疑、对李宁玉举动的关注,以及对顾家的试探。
顾民章听着,脸色愈发阴沉,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扶着顾晓梦在沙发上缓缓坐下,李伯早己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手肘上的擦伤。
“龙川肥原…这个魔鬼!”顾民章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拳头紧握,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表面上是试探你,实则借机敲打我顾家!还有李上校…她…”提及李宁玉,顾民章的声音突然一顿,眼中掠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既有敬佩,也有担忧,更夹杂着一丝深切的痛楚,“她性子太过刚烈…这样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爹!龙川说要登门拜访!他肯定会来!而且一定会调查!”顾晓梦紧握父亲的手,指尖透着寒意,眼神却流露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他今天在办公室瞥见了我掌心的痕迹…尽管我尽力掩饰…但他的疑虑己生!他一定会查到我们家!”
“爹,书房里那个…您曾说早己废弃不用的…旧保险柜,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顾民章的瞳孔骤然紧缩!“那个柜子?!”他显然领悟了女儿的暗示,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阴沉,“那里面…早己空无一物!仅剩下你母亲当年的旧物及一些无关紧要的账本…”
“爹!”顾晓梦打断父亲,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龙川绝不会相信的!他那种人,宁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我们必须……必须给他一个‘答案’!一个能暂时堵住他嘴的‘答案’!否则……他肯定会借题发挥,将我们家拖入深渊!”
顾民章死死地盯着女儿的眼睛。他从女儿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也看到了一种近乎燃烧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这眼神…像极了她的母亲…也像极了…那个人…
他沉默了数秒,仿佛正在权衡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最终,他缓缓闭合双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中仅剩下一抹深沉且透着无尽疲惫的决断。
“李伯。”顾民章的声音略显沙哑,“去书房…把那个…覆盖着蓝绒布的…旧保险柜…打开。将里面的物品…全部…清理出来。”
李伯正在为顾晓梦包扎的手骤然一顿,浑浊的老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老爷?!那…那可是夫人…”
“按我说的办!”顾民章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件不留!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放入一些东西…”他的目光转向顾晓梦,眼神复杂,“晓梦…随我前往书房。”
书房那厚重的大门在身后悄然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于外。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籍散发的墨香,夹杂着淡淡的樟脑气息,还隐约透出一丝母亲特有的冷冽药香。巨大的红木书桌、高耸入云的书架,以及角落里那个被深蓝色绒布严严实实覆盖的、宛如沉默巨兽般的方形轮廓——那正是顾民章口中所谓“早己废弃”的墨绿色铁皮保险柜。
李伯垂手肃立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悲戚和不忍。书桌旁边的地毯上,散乱地放着一些刚从保险柜里取出的东西:几本泛黄的旧相册、一叠用丝带捆扎的信笺、几件用丝绸包裹的、式样古朴的玉饰、还有一本深蓝色硬皮封面、边缘磨损的厚笔记本。这些都是母亲生前的遗物,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和淡淡的忧伤气息。
顾民章站在保险柜前,背对着顾晓梦,肩膀微微佝偻,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他缓缓伸出手,揭开了覆盖在保险柜上的深蓝色绒布。
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墨绿色的铁皮表面遍布细微的划痕和斑驳的锈迹,巨大的老式转盘密码锁显得厚重而冰冷,锁孔深邃,宛如一只沉默的独眼。整个柜子弥漫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沉重且孤寂的氛围。
“晓梦…”顾民章的声音嘶哑,隐含着一丝细微的颤动,“你母亲离去后…这其中的物品…我便未曾再触碰过…”他缓缓转身,目光投向女儿,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你打算…放入些什么?”
顾晓梦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她凝视着父亲眼中那深邃的痛楚与决绝,内心愧疚之情涌动,但更为强烈的却是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她缓缓走向书桌,目光依次扫过母亲的遗物。
“晓梦?”顾民章疑惑的声音响起。
窗外,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杭州城的万家灯火在远处闪烁,宛如坠落的星辰。
“爹!把这个…放进保险柜最上面一层!”顾晓梦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眼神锐利如刀,“记住!等龙川来‘拜访’时,无论他说什么,您都要表现得震惊、愤怒,然后…是无奈和妥协!咬定这是您早年生意上的一些…‘不便示人’的旧账!被有心人利用了!您完全不知情!”
顾民章凝视着女儿手中那叠泛黄的账簿,以及几封尚未拆封的信件,再望向女儿眼中那近乎炽烈的决绝与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最终,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未再发一言,只是深深地注视了女儿一眼,那目光中交织着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有心痛,有忧虑,但最终,都汇成了一种无言的、沉甸甸的信任与支持。
他步至敞开的保险柜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所谓的证据置于保险柜的最上层。随后,他缓缓地、沉重地合上了保险柜那厚重的铁门。
“咔嚓。”一声清脆的、宛如命运齿轮咬合的锁舌弹响,在静谧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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