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么？是女王陛下！

高耸华丽的铁艺大门、修剪整齐的草坪、以及远处那宏伟庄严、灯火通明的宫殿轮廓，他们来到了女王的办公住所——白金汉宫。

肃立的卫兵穿着统一的制服，如同凝固的雕塑，盯着来往的每个人。

顾问率先下车，为夏洛克打开车门：“欢迎来到帷幕边缘世界的第一站，夏洛克先生，女王陛下正在等候您的到来。”

外面是煤烟与喧嚣的工业雾都，宫殿内部则是极致的奢华与沉淀的威严。

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穹顶精美的壁画和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蜂蜡、鲜花和淡淡熏香的味道，将外界的污浊彻底隔绝。

穿着考究制服的侍从无声地穿行，姿态恭敬而疏离，遇到顾问也仅是微微欠身行礼。

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帝国的权势与古老的传统。

顾问的带领下夏洛克穿过一条挂满历代君主肖像的长廊，画像中的人物目光或威严或深邃，审视着进入宫殿内的每名访客。

画卷是会说话的，夏洛克看到了每位君主于历史留下的故事。

顾问停在一扇镶嵌着金边、厚重无比的橡木大门。

两名戴着熊皮帽、如同铁塔般的近卫军士兵肃立两旁，长枪交叉挡住外来者进入。

顾问亮出女王手谕，得到认定后轻轻叩门：“女王，夏洛克先生正在门外等待。”

不多时，一个苍老而干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

门被无声推开。

夏洛克步入一间宽敞的书房。

这里的奢华内敛而厚重，深色的木质书架顶天立地，塞满了古老的典籍。

壁炉里燃烧着无烟的果木炭，散发出温暖气息。

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桃花心木书桌后，坐着一位身材纤细、气场无比强大的老妇人——维多利亚女王。

她穿着一身庄重的黑色丝绒长裙，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精致蕾丝。

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刻痕迹，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如同打磨过的燧石，闪烁着锐利、睿智，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沉重。

头上没有戴王冠，只别着一枚简单的钻石发饰，丝毫未减损她身上那源自帝国权柄的无形威压。

手中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权杖，权杖轻轻点地，发出轻微的、却足以让整个房间屏息的叩击声。

顾问下跪行礼：“女王，这位便是来自贝克街的侦探，福尔摩斯·夏洛克。”

夏洛克依照记忆中的礼仪，同样单膝下跪：“福尔摩斯·夏洛克，见过女王。”

维多利亚女王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夏洛克身上，缓慢而仔细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

夏洛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女王的目光好似能穿透血肉，洞察灵魂深处的秘密，只比面对收租的房东太太小一丢丢。

“不用紧张夏洛克，起来吧。”女王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夏洛克起身迎上女王的视线，在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除了威严，他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期待？

“兰莫斯己经向你初步介绍了帷幕后的世界？”女王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

“是的女王，关于收容物，以及适格者。”

“可怕吗？”

夏洛克沉默了一瞬，脑海中闪过法尔科纳青紫的脸、照片上扭曲的金属纹路、以及顾问描述的鸟嘴医生制造“痊愈者”的画面。

回答女王的是前世作为普通人的夏洛克：“超出常理认知的诡异，很可怕。”

女王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所言不差，可怕和扭曲，违背上帝创造的一切秩序的诡异怪物。”

“它们是潜藏在地基下的白蚁，日夜不停地啃噬着现实世界的支柱。朝气蓬勃的虚伪现实下，我的帝国，我的子民，就生活在这样一座建立在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口旁国家。”

女王握着权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帷幕议会存在了数个世纪，一代又一代的适格者，如同扑火的飞蛾，用他们的生命、理智甚至灵魂，去填补那些被撕裂的现实缝隙，将那些怪物拖回黑暗，守护着现实世界的和平安定。”

“可远远不够，裂隙的数量在增多，收容物出现的频率也在增多，与之相反拥有适格潜质的人愈发稀少。”

“女王，为什么是我？”夏洛克忽然问道。

“这个世界需要清醒的眼睛，需要能在疯狂蔓延之前就嗅到其气息的猎手，需要能在深渊凝视我们时，敢于回以凝视的前行者。”

“恰好，你拥有优秀适格者需要的一切品质。”

女王说了一堆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语，房间内壁炉里木炭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响个不停。

“夏洛克，你愿意成为王国的眼睛吗？愿意成为那堵阻挡黑暗的人墙中的一块基石吗？即使代价可能是你所熟悉的一切，甚至是你自身的生命。”

一股莫名的悸动出现在心间，催促着夏洛克做出回答，回答女王愿意二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分钟的思考像是过去了一年之久。

夏洛克下定了决心，首视着维多利亚女王如古老星辰般的眼睛，清晰地回答：“抱歉女王，我没有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

顾问的表情一秒切换了三种，完全不清楚夏洛克是哪来的勇气拒绝女王。

“夏洛克你……”

女王止住了顾问的质问，笑了。

“如果你说愿意，我才要真的考虑是否选择一个违背内心意愿，对女王撒谎的人。”

“作为适格者，最重要的是要忠于内心。”

“兰莫斯，带夏洛克去准备觉醒仪式。”

“遵命，女王。”兰莫斯走在前面退出女王的书房，指引着夏洛克离开。

“有些人生来注定拥有着使命。”

门口的夏洛克微微顿住脚步，聆听着女王声音。

“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命，愿上帝或者别的什么还在眷顾着我们的存在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