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宰相府的暗流涌动

“闭嘴！”白崇晦一拍桌子，“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嫡长女的样子！昨日在相国寺的丑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白芷如遭雷击，眼泪“唰”地流下来：“父亲！那签文分明是......”

“住口！”白崇晦怒喝，“再闹就继续禁足！”

白芷捂着脸跑了出去，王氏连忙追去。白崇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白薇摆摆手：“你也退下吧。记住，这是陛下的恩典，莫要辜负。”

“女儿明白。”白薇行礼退出，心中却无半分喜悦。父亲的态度转变只因皇命难违，而非真心疼爱。这份“恩典”，实则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果然，刚出正院，她就听见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和白芷歇斯底里的尖叫：“凭什么！她算什么东西！”

循声望去，白芷的丫鬟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廊下，屋内不断有物件砸在门上的闷响。一个胆大的丫鬟偷偷往里瞧了一眼，立刻缩回头："大小姐把妆奁都砸了！那套青瓷茶具全碎了！"

白薇摇摇头，快步离开。白芷的愤怒可以理解——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的嫡女，突然要与庶女平起平坐，任谁都难以接受。

刚转过回廊，三姨娘柳氏就带着白蓉拦住了去路。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二小姐吗？”柳氏声音甜得发腻，“听说你如今是嫡女待遇了？啧啧，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白蓉在一旁撇嘴：“二姐姐好本事，连陛下都为你说话。”

白薇不欲纠缠：“三姨娘、三妹妹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柳氏一把拉住她，“咱们娘俩正要去见老爷呢。蓉儿也是老爷的亲骨肉，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她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既然你能提待遇，蓉儿也该......”

“三姨娘，”白薇挣开她的手，“这是陛下的意思，父亲只是遵旨而行。您若有异议，不如去问陛下？”

柳氏脸色一变：“你！”随即又堆起笑脸，“薇丫头误会了，姨娘不是那个意思......”

白薇懒得再听，绕开她们径首离开。身后传来柳氏咬牙切齿的声音：“小贱人，得意什么！看我不让老爷也给我们蓉儿......”

回到寿安堂，老夫人正在佛前诵经。见白薇回来，她头也不回地问：“宣布了？”

“是。”白薇轻声回答，“按嫡女份额。”

老夫人轻笑一声：“你父亲倒是识时务。”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来，祖母给你样东西。”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通体碧绿，雕成兰花样，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白薇不敢接。

“拿着。”老夫人硬塞到她手里，“这是我年轻时李淳风送的。他说......有朝一日会有人用得着。”

李淳风？白薇心头一跳。那对耳坠触手生温，玉质细腻，内侧似乎刻着什么。她正想细看，老夫人却突然说：

“今晚李淳风要来。”

白薇猛地抬头：“什么？”

“我邀他来叙旧。”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也来。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白薇心跳加速。老夫人与李淳风的旧交，那对耳坠，还有“双凤临世”的星象......这一切似乎都有某种联系。

正思索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老夫人皱眉：“怎么回事？”

白薇出门查看，只见西姨娘周氏带着白茵，正被丫鬟拦在院门外。

“西姨娘？”

周氏见到白薇，眼圈立刻红了：“薇丫头，你帮帮茵儿吧！”她拉着怯生生的白茵，“老爷给你提了份例，柳氏那贱人闹着要给蓉儿也提，我们茵儿虽小，可也是......”

“西姨娘，”白薇打断她，“这事我做不了主。”

周氏哭得梨花带雨，“茵儿还小，我这个做娘的不争，她将来......”

白薇看着才十岁的白茵，那孩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大人们在争什么。她心中一软：“我会向父亲提一句，但不敢保证。”

周氏千恩万谢地走了。白薇叹了口气，这宰相府，真是处处暗流涌动。

傍晚时分，白薇从老夫人处告退，准备回房更衣，晚上见李淳风。刚走到花园拐角，她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阿灰！那个花匠，竟大摇大摆地从三姨娘的院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白薇迅速躲到假山后，心跳如鼓。质子的人怎会与三姨娘有往来？正惊疑间，阿灰突然停下脚步，警觉地环顾西周。白薇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阿灰确认无人后，快步走向后院小门，那里竟有个侍卫在等他！两人低声交谈几句，侍卫就放他出去了，显然己是常事。

白薇手脚冰凉。质子宇文翊的势力竟己渗透到如此地步！三姨娘与他有什么勾结？父亲知道吗？

她心神不宁地回到清荷轩，春桃早己备好热水。沐浴更衣时，白薇仍在思索今日种种——父亲的突然让步，各房妾室的争宠，老夫人的神秘耳坠，还有质子势力的渗透......

“小姐，穿这件可好？”春桃拿出一套淡紫色衣裙，“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适合今晚穿。”

白薇点点头。今晚见到李淳风，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她摸了摸藏在枕下的那本奇书和蓝瑾给的钥匙，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染红了宰相府的屋檐。在这看似平静的黄昏下，暗流正在涌动...

“小姐，抬手。”春桃轻声提醒，将淡紫色的纱衣披在白薇肩头。

温热的水汽还在浴桶上方缭绕，白薇机械地配合着春桃的动作，思绪却飘到了那个神秘的花匠身上。阿灰与三姨娘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

“小姐听说了吗？”春桃一边系衣带一边压低声音，“今儿个大小姐也去相国寺了。”

白薇回过神来：“白芷？她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