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张酷似五条悟的脸

高专医务室。

慕夏守在病床前，手指轻轻梳理着五条悟额前汗湿的碎发。

三天了，他仍未醒过来。

"他会没事的。"硝子检查完监护仪上的数据，取下听诊器，"只是咒力透支，反转术式正在自我修复。"

慕夏点点头，目光却无法从床头柜上的银色齿轮移开。

这是从那场战斗中带回的唯一线索，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上面刻的符文连高专图书馆的档案库里都没有记载，像是某种失传己久的古老文字。

"别太担心。"硝子拍拍她的肩，转身准备离开，"这家伙比蟑螂还顽强。上次被特级咒灵贯穿心脏都活蹦乱跳的。"

慕夏勉强扯了扯嘴角。

当硝子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她从口袋里掏出那面一首随身携带的镜子碎片——自从齿轮工坊事件后，碎片里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一个穿黑袍的高挑背影，站在由无数齿轮组成的巨大轮盘前，轮盘中央赫然是放大版的"寿之轮"。

"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指尖轻抚镜面。

突然，碎片变得滚烫，黑袍人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转身——

病床上的五条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慕夏急忙放下镜子，扑到床边："五条老师？"

五条悟缓缓睁开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蓝瞳孔有些涣散，像是蒙着一层雾气："千夏......呢？"

"消失了。"慕夏轻声说，拧开床头的矿泉水小心喂他，"你的术式摧毁了整个工坊。"

五条悟的表情复杂难辨，喉结上下滚动。

他试图坐起来，却因虚弱而重重倒回枕头上，输液管剧烈晃动。

慕夏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你需要休息。"她的手指触到他锁骨处的绷带，还有那下面尚未愈合的伤口。

"慕夏......"五条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微皱眉，"那时候......在手术台上......如果你真的......"他的声音哽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慕夏从未见过这样的五条悟——脆弱、不安，眼角的细纹显得格外明显，像个做噩梦的孩子般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没事。"她柔声道，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因为你来了。"

这句话让五条悟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手指慢慢上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因为熬夜产生的青黑："我看到了最坏的画面......你变偶的样子......"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掌心有一层薄汗，"我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慕夏屏住呼吸。

五条悟的眼神太过赤裸，所有的伪装和玩笑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感。

"为什么......这么拼命保护我？"她小声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五条悟沉默良久，阳光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光柱，灰尘在其中缓缓飘舞。

终于，他轻声说："因为你是......我唯一想要留在身边去珍惜的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

慕夏能听到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声，血液冲上耳膜发出轰鸣。

五条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

"可能是药物作用......"他移开视线，试图用惯常的轻佻语气掩饰，"当我没说......"

慕夏俯身，轻轻抱住他，小心避开各种管线。

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听到他同样剧烈的心跳："我听到了......五条老师可不能反悔。"

五条悟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慢慢放松，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呼吸灼热："......笨弟子。"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慕夏感到颈间有轻微的湿意，但她假装没发现——此刻这个拥抱，足以说明一切。

五条悟的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衣角，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

门外，又来送药的硝子识趣地没有进来，反而悄悄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走廊尽头传来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压低声音的交谈，隐约能听到"齿轮"、"符文"等字眼。

一周后，五条悟基本恢复。

两人在他堆满甜点包装纸的办公室里分析齿轮上的符文。

慕夏戴着放大镜，仔细描摹那些复杂纹路；五条悟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时不时从慕夏盘子里偷草莓吃。

"这个符号我在京郊养老院的古卷上见过。"慕夏指着齿轮内侧的一个标记，"代表'逆转'或'循环'。"

五条悟凑了过来："让我看看。"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草莓的甜香。慕夏的手一抖，铅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就在这时，夜蛾正道推门而入，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整个门框。

他看了看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干咳一声："有新任务。"

放下文件时，慕夏注意到校长的手上也有了几处新鲜的伤痕，"北海道又出现了类似人偶工坊的案例，三具尸体被改造成机械结构。"

人偶工坊不是己经拔除，为何还会出现机械改造的尸体？

慕夏耳边突然回想起千夏说起过的，"那位大人"要集齐十二个特殊的人偶......

五条悟和慕夏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己彼此了然。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的齿轮上，那些符文突然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什么召唤。

"看来"那位大人"还没放弃。"五条悟眯起眼睛，语气轻松但眼神锐利如刀。

他伸手拿过文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未愈的伤口。

慕夏握住他的手，感受到皮肤下传来的温度："这次我们一起调查。"

五条悟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指腹轻轻她的手背："嗯，一起。"

简单的两个字，却比任何誓言都沉重。

桌上的齿轮在阳光下投下复杂的阴影，那些线条诡异地组合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开端，又像是倒计时开始的标记。

慕夏不经意间瞥见镜子碎片又闪了一下。

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黑袍人转过身来——那张脸让她瞬间血液凝固！

但五条悟突然捏了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他敏锐地问。

慕夏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她决定暂时保留这个发现，等确认后再告诉他。

毕竟，有些真相需要合适的时机来揭露——比如，碎片镜中那张酷似年轻时的五条悟，却带着诡异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