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冰冷的手术台

"五条老师！你受伤了！"慕夏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她从未见过五条悟在战斗中如此这般受伤。

"小伤。"五条悟挡在她前面，背肌紧绷如弓弦。

他摘下破损的眼罩，六眼全开，苍蓝之瞳中跳动着危险的火焰。"千夏，停手吧。你不是这种人。"

"你根本不了解我！"千夏突然尖叫，声音里带着不符合外表的怨毒，面部肌肉扭曲成可怕的表情。

"当年如果你来得再早一点，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我的父母也不会——"她猛地刹住，机械手指深深掐入自己的大腿，流出淡蓝色的液体。

五条悟的表情痛苦了一瞬，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我知道......但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无辜？"千夏冷笑，从机械手上跳下，落地时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那位大人说，只要集齐十二个特殊体质的人偶，就能启动'逆转开关'......"

她的眼中突然浮现出孩童般的渴望，"让时间倒流，让我变回正常人！"

慕夏心头一震。

逆转开关？

这和京郊养老院的"寿之轮"又有什么联系？

她正想开口质问，千夏却突然拍手，地面应声裂开！

慕夏脚下一空，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五条悟惊恐的表情和他伸出的手。

"慕夏！"

下坠的过程仿佛被拉长。

慕夏看到底下是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中央摆着银色手术台，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脸上戴着鸟嘴面具。

她拼命想发动术式，却被某种力量压制了咒力，像是被浸入粘稠的胶水中。

"欢迎来到我的工坊。"千夏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扭曲的愉悦，"让我们开始改造吧~"

慕夏被强行按在手术台上。

冰冷的金属环扣住她的手腕和脚踝，内部细小的尖刺扎入皮肤，注入麻痹神经的液体。

一个复杂的齿轮装置从天花板缓缓降下，中心是锋利的钻头，对准她的眼睛......

"通灵眼是最关键的材料。"千夏的身影出现在操作台前，小手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别担心，不会很疼......我猜。"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嘴角却扭曲成可怕的弧度。

慕夏拼命挣扎，但麻痹药己经生效，她的西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齿轮装置开始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钻头离她的眼球越来越近......

"五条老师——！"她绝望地呼喊，泪水模糊了视线。

突然，整个空间剧烈震动！

天花板轰然炸裂，碎石和金属碎片如雨般落下。

五条悟从天而降，周身环绕着狂暴的咒力漩涡，白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

他的眼罩不见了，苍蓝之瞳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放开她。"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实验室的玻璃仪器同时爆裂。

千夏脸色大变，机械手指在控制台上疯狂敲打："不可能！你怎么突破机械守卫的？"

五条悟没有回答。

他抬起手，整个实验室的金属结构开始扭曲崩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锡纸。

慕夏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术式范围远超平常，咒力波动几乎实体化，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你疯了？"千夏尖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这样会连她一起撕碎！"

五条悟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风："最后警告。"

千夏咬牙按下红色按钮。

手术台突然倾斜，慕夏滑向一个突然出现的黑洞！

那黑洞边缘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五条悟瞬间移动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却被黑洞的强大吸力拉扯。

他的肌肉绷紧到极限，青筋在额角暴起，却仍被一点点拖向深渊。

"一起消失吧！"千夏大笑，声音因兴奋而尖锐，"这是通往'那位大人'领域的通道，进去了就别想回来！"

五条悟的咒力因过度使用而紊乱，慕夏感到他的手臂在颤抖，却仍死死抱着她不放。

他的心跳声如擂鼓，透过胸膛传来，坚定而有力。

"五条老师......放手吧......"慕夏哽咽道，泪水滚落，"这样你也会......"

"绝不。"五条悟将她搂得更紧，声音嘶哑却坚定，"我......绝对，不会放手。"

就在两人即将被吸入黑洞的瞬间，慕夏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

那光芒如同实质，形成一道屏障挡在黑洞前。

千夏惨叫一声，像是被烫伤般后退几步，机械部件冒出青烟。

黑洞的吸力骤然减弱，五条悟趁机发动术式——

"虚式·茈！"

刺目的蓝光吞没了整个实验室。

能量风暴中，慕夏看到五条悟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睛因过度使用术式而充血，却依然坚定地注视着她。

光芒散去后，千夏和她的齿轮工坊己化为废墟，黑洞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小巧的银色齿轮，上面刻着与"寿之轮"相似的符文。

五条悟跪在地上，怀里仍紧抱着慕夏。

"咳！"他的呼吸紊乱，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天之瞳开始失去焦距，却仍固执地抓着慕夏的手："还好......救到你了......"

说完，他倒在了慕夏怀里，陷入昏迷。

慕夏颤抖着抚摸他的脸，触手一片滚烫。

"坚持住...求你了..."她哽咽着撕下衣袖，笨拙地包扎五条悟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但她不敢停下动作，生怕动作慢了，生命便会从他体内流失。

远处传来七海建人的呼喊声和脚步声，但慕夏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她被吓到似乎有些呆滞，抬手轻轻擦去五条悟脸上的血迹，开口仿佛呓语般。

"没事了......"她低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这次......我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