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到就还给你哦

吉野凪的闹钟在清晨五点三十分准时响起。

她按掉闹铃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隔壁卧室的儿子。

晨光还未渗透窗帘，厨房里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

她从冷藏室取出昨晚腌好的肉馅，指尖沾到酱汁时下意识舔了舔——太咸了，顺平不喜欢这个味道。

"得再调淡些......"

自言自语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凪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着不锈钢碗的声音盖过了门锁的轻响。

当她转身去拿面粉时，发现料理台上多了个蓝色长发的人影正晃着腿。

"早上好~吉野太太。"真人托着下巴，指尖有节奏地敲打脸颊，"顺平君昨晚没回来呢。"

凪手里的面粉筛掉在地上。

白色粉末像雪般铺开，真人跳下来踩出一个个脚印，每个脚印里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您是...顺平的同学？"凪弯腰去捡筛子，后颈突然一阵刺痛。

真人的手指像冰锥般抵在她脊椎上，凉意顺着骨髓蔓延至全身。

"比同学更亲密哦。"真人的呼吸带着铁锈味，"我们正在一起...改变世界。"

凪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看见自己的手指像融化的蜡般拉长，料理台上的食材长出了眼睛，冰箱门缝里渗出黑色液体。

最后的意识里，她拼命伸手去够橱柜上的相框——小学毕业典礼上的顺平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嘴角抿出羞涩的弧度。

"别担心。"真人把相框转过去面对墙壁，"马上就让你们母子团聚......"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时，吉野家的厨房己经空无一人。

平底锅里凝固的油渍形成诡异的笑脸，餐桌上摆着两人份的餐具，其中一份旁边放着张电影票——《蚯蚓人4》，正是顺平最喜欢的系列。

......

高专医务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顺平蜷缩在观察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被单上的线头。

虎杖悠仁坐在旁边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地上，形状像个歪扭的问号。

"所以..."虎杖把苹果切成兔子形状，"你妈妈被那个蓝头发的家伙..."

"虎杖。"伏黑惠在门口摇头，玉犬的黑影在地板上焦虑地转圈。

顺平的指甲陷进掌心。

他想起昨晚真人先生展示的"作品"——那个被改造成多足蜘蛛的班主任，仍在用人类的声音喊着"救救我"。

如果妈妈也变成那样......

"我们会找到她。"夏屿的声音从窗前传来。

老师背对着晨光，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泛着血色的光，"真人的目的是宿傩手指，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五条悟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白发垂落像一束月光，"应该先吃早餐！"

他变魔术般掏出一盒草莓大福，"悲伤的时候就要吃甜食，这是常识~"

顺平盯着那个印着丑萌笑脸的包装盒。

五条悟的笑容在逆光中模糊不清，墨镜后的六眼却让他想起真人解剖"作品"时的眼神——那种非人的、纯粹的探究欲。

"我不饿。"他轻声说。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钉崎野蔷薇气喘吁吁地举着手机："七海先生发来消息！"

屏幕上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便利店里蓝发的身影正在货架前挑选饮料，"地点是..."

"吉野家附近的商店街。"夏屿己经拿起黑伞，伞尖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真人在标记活动范围。"

五条悟像猫般轻盈落地，指尖勾着墨镜转圈："兵分两路~我去会会老朋友，夏屿老师带孩子们做实地调查。"

他突然凑到顺平面前，呼吸带着草莓奶油的甜腻，"顺便找找妈妈？"

顺平的胃部痉挛起来。

......

商店街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

虎杖举着可丽饼东张西望，钉崎的锤子藏在背包侧袋，伏黑则一首盯着顺平的背影。

夏屿走在最后，黑伞在石板路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就是那家便利店。"顺平的声音发紧，"妈妈常在这里买打折的便当..."

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收银员抬头看了眼这群奇怪的组合，继续低头玩手机。

夏屿的指尖掠过货架，在某个罐头前停顿——标签上有个用血画的小小旋涡。

"最近见过这个人吗？"钉崎掏出手机展示真人的照片。

收银员打了个哈欠："蓝头发的变态？买了三箱能量饮料..."

他突然压低声音，"警察也在找他，前天巷子里的那几个学生..."

顺平突然冲向冷藏柜。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一排排便当，最终停在某个角落——吉野凪常买的特价可乐饼便当少了一盒，空位处粘着根长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妈妈..."

伏黑的玉犬突然对着门外低吼。

街对面的游戏中心门口，真人正搂着个穿围裙的女人，亲昵地喂她吃章鱼烧。

女人的脖颈不自然地歪斜着，围裙上印着"吉野家"的字样。

"妈妈！！"

顺平的尖叫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

真人笑着挥手，怀里的女人缓缓转头——她的嘴角一首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章鱼触须般的舌头。

"来玩捉迷藏吧~"真人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找到妈妈就还给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