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我问你

凌晨三点的高专医务室亮着灯。

夏油杰靠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枚薄荷糖，糖纸在指尖沙沙作响。

五条悟躺在家入硝子的诊疗床上，眼罩推到额头，六眼半阖，苍蓝色的眼睛在冷光下像两块融化的冰。

"只是发烧。"硝子叼着烟，在病历上潦草地写了几笔，"睡一觉就好。"

她合上文件夹，瞥了夏油杰一眼："你也是，别在这儿站到天亮。"

门关上后，医务室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五条悟的呼吸很轻，胸口缓慢起伏，白发散在枕头上，像一捧雪。

夏油杰走过去，把薄荷糖放在床头柜上。

"……装睡有意思？"

五条悟的嘴角来，眼睛却没睁开："杰怎么发现的？"

"你睡着的时候不会皱眉。"

"哇，好可怕，你居然偷偷观察我睡觉的样子。"

夏油杰没接话，伸手按了按五条悟的太阳穴。

黑色纹路顺着指尖流淌，轻轻渗入皮肤，缓解高热带来的头痛。

五条悟"唔"了一声，睫毛颤了颤。

"……凉凉的。"

"别说话。"

"杰的手法变熟练了。"五条悟睁开一只眼，"以前你帮我退烧的时候，总会弄得我很痒。"

夏油杰的手指顿了顿："……以前？"

"高专三年级，我淋雨发烧那次。"五条悟抬手，指尖碰了碰夏油杰的手腕，"你也是这样，用咒力帮我降温。"

夏油杰收回手："不记得了。"

"我知道。"五条悟坐起身，眼罩彻底滑落到脖子上，"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他伸手去够那枚薄荷糖，指尖擦过夏油杰的掌心，温度比平时高。

夏油杰皱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烧这么高？"

"啊，被发现了。"五条悟歪着头笑，"身体调节有点失灵。"

他伸手去够那枚薄荷糖，指尖擦过夏油杰的掌心，温度比平时高。

夏油杰皱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烧这么高？"

"啊，被发现了。"五条悟歪着头笑，"身体调节有点失灵。"

"现在退烧了？"夏油杰的拇指无意识着他的脉搏处，黑色纹路如溪流般渗入皮肤下探测体温。

五条悟眨了眨眼："硝子说我体温比常人低1.5度——"

"我问你现在。"夏油杰打断他，纹路在对方腕间收拢成环，"38.2度，这叫退烧？"

五条悟突然凑近，额头抵上夏油杰的："那杰来当我的体温计好了。"

过高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夏油杰猛地后仰，却被五条悟攥住了衣领。

白发男人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怎么样？量得准吗？"

夏油杰松开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毯子，扔到他头上。

五条悟被盖了个严实，只露出一撮来的白发。

"杰暴——"

"闭嘴，躺好。"

五条悟乖乖躺下，却把毯子掀开一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起？"

"……"

"医务室的床很窄哦，挤一挤才暖和。"

夏油杰看了他两秒，最终还是在床边坐下，背靠着床头。

五条悟得寸进尺地把脑袋蹭到他大腿上，像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蜷起来。

"……下去。"

"不要。"

夏油杰叹了口气，没再赶他。

五条悟的头发蹭在他的手背上，柔软得不可思议。

窗外，晨光渐渐泛起，医务室的灯光显得愈发苍白。

"杰。"

"……"

"你以前体温很高。"

夏油杰低头看他："是吗？"

"嗯，冬天的时候，你就像个暖炉。"五条悟闭着眼笑，"我经常半夜溜进你宿舍，抢你的被子。"

"……难怪我总觉得冷。"

五条悟笑出声，肩膀轻轻抖动。

夏油杰的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头发上，指尖缠绕着一缕白发。

"悟。"

"嗯？"

"这次任务，你明明可以不用『茈』。"

五条悟睁开眼，眼睛倒映着夏油杰的脸："但那样你会受伤。"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我不需要你保护。"

"我知道。"五条悟翻了个身，面朝他，"但我想这么做。"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五条悟的脸上。

他的睫毛在光线下几乎是透明的，眼底的蓝色像深海，平静之下藏着无数暗流。

夏油杰移开视线："……睡吧。"

五条悟"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着夏油杰的衣角，像是怕他离开。

夏油杰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