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婚礼

夜幕降临时，现场的灯串亮了起来。

裴子墨牵着顾清欢的手走在草坪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顾清欢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晚霞笑：“你看像不像婚纱的裙摆？”

橘红色的云霞铺在天上，边缘镶着金边，确实像极了她梦想中的拖尾婚纱。

婚礼当天，顾清欢穿着裴子墨亲自参与设计的婚纱站在镜子前，蕾丝上的铃兰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化妆师帮她整理头纱时，忽然发现她颈间戴着条细链。

吊坠是片小小的铃兰花瓣，是裴子墨偷偷让银匠铺做的，背面刻着顾清欢的名字。

顾亦舫穿着小西装，正指挥着两个小伙伴往红毯两边摆折纸睡莲。

看见顾清欢出来，三个孩子都愣住了，琪琪突然拍手：“我妈妈说的对，清欢阿姨是仙女！”

仪式开始时，顾亦舫牵着顾清欢的手走过红毯，小皮鞋踩在草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裴子墨站在尽头，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婚纱的裙摆扫过草坪，带起细碎的花瓣，像月光流淌过草地。

当牧师问 “是否愿意” 时。

顾亦舫突然大声喊：“我愿意！我要永远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全场都笑了，裴子墨却红了眼眶。

他低头吻顾清欢的额头时，闻到她发间的铃兰香，和当年她设计图上标注的香型一模一样。

交换戒指时，裴子墨的指尖微微发颤。

铂金戒指套进顾清欢指节的刹那。

他忽然想起她蜷在设计图前打盹，笔尖还悬在铃兰花纹的收尾处。

那时他悄悄把毛毯盖在她肩上，看见图纸角落写着 “想让婚纱会呼吸”

此刻裙摆扫过草叶的弧度，果然像极了蝴蝶振翅的韵律。

观礼席上忽然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司齐的母亲正用纸巾按着眼角，身旁的司父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第一排的琪琪举着彩纸筒，被妈妈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手，小脸上满是要放礼花的期待。

誓词环节被顾亦舫搅得断断续续。

当顾清欢说 “愿意陪他看遍西季晨昏” 时。

小家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裴子墨：“爸爸要听话，不然我就把妈妈的糖都藏起来。”

裴子墨笑着接过糖，却在转身递给伴郎时，指腹蹭到了糖纸里裹着的小纸条。

是顾亦舫歪歪扭扭写的 “保证书”，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夕阳斜斜掠过仪式台，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金边。

裴子墨忽然牵起顾清欢往草坪深处跑，头纱在风里扬起好看的弧度。

顾亦舫愣了两秒，立刻带着小伙伴们追上去，喊着 “等等我” 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他们在晚霞漫过的山坡停下，远处传来宾客们的欢笑声。

裴子墨弯腰帮她理好被风吹乱的鬓发，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还有样东西忘给你了。”

打开的瞬间，两枚银质袖扣在余晖里闪着光，上面錾刻的铃兰与她婚纱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以后换我穿给你看。” 他说着，把其中一枚别在顾亦舫的小西装袖口，“小绅士也要有配饰。”

顾清欢忽然发现，天边的晚霞又变成了那晚的橘红色。

风里飘来香槟塔的甜香，混着铃兰与青草的气息。

裴子墨低头时，她看见他睫毛上落着细碎的金光。

像把当年路灯下的光晕，永远锁进了此刻的暮色里。

晚宴时，顾亦舫举着果汁杯到处敬酒，奶声奶气地宣布 “我有爸爸妈妈了”。

摄影师抓拍下无数动人瞬间：裴子墨替顾清欢拢起被风吹乱的头纱。

顾清欢帮他擦掉嘴角的奶油渍，三个孩子趴在蛋糕旁研究糖霜做的铃兰花。

当烟花在夜空绽放时，裴子墨从背后抱住顾清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轻声问。

顾清欢转身踮脚吻他的下巴，颈间的花瓣吊坠硌在两人中间，带着体温的凉意。

“记得你说，” 她笑着眨眼，“这么护着花草的姑娘，一定很温柔。”

远处传来顾亦舫和小伙伴们追逐的嬉闹声，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又消散。

裴子墨收紧手臂，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

忽然明白所谓圆满， 晚风里有花香，身边有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