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初到工厂

周一清晨，苏清沅揣着街道办的证明，往红光机械厂走去。

她特意穿了件新做的蓝色咔叽布褂子——布料是从空间里取的，样式照着原主的旧衣服改的，针脚细密，看着和厂里工人穿的没两样。手里提着的布包里，装着王奶奶塞给她的两个杂粮馒头，还有她偷偷放进去的一小块腊肉（打算中午就着馒头吃）。

机械厂在城郊，离福安里弄有三站地。苏清沅没舍得坐公交（一毛钱也是钱），步行了西十多分钟才到。厂门口挂着“抓革命，促生产”的红色横幅，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正推着板车往里走，脸上带着刚上班的倦意。

“同志，请问李主任在哪？”苏清沅拦住一个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

男人指了指办公楼：“三楼仓库办公室，找李主任？你是新来的临时工？”

“是。”苏清沅点头。

“哦，苏师傅的女儿吧？”男人了然，“你爸妈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可惜了……李主任人还行，就是脾气急，你机灵点。”

苏清沅谢过他，心里有数了。看来原主的父母在厂里人缘不错，这倒是个好消息。

三楼办公室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看见苏清沅进来，抬了抬眼皮：“苏清沅？”

“是，李主任。”她递上证明。

李主任扫了一眼，把证明往桌上一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仓库收发不难，就是要细心，进出物资都得登记，不能错漏。每天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走，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工资月结，粮票月底发。”

“知道了，李主任。”

“行，我带你去仓库熟悉下环境。”李主任站起身，肚子上的肉晃了晃，“老张，你带带她。”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零件和原材料，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味和铁锈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在盘点物资，听见李主任喊，放下手里的账本：“来了。”

“张师傅，这是苏清沅，苏师傅的女儿，来当临时工，你带她几天。”李主任嘱咐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张师傅打量了苏清沅一眼，眼神还算温和：“你爸妈以前常跟我下棋，是好人。跟我来吧，我教你怎么登记。”

他指着墙上的表格：“左边是入库，右边是出库，型号、数量、领用人都得记清楚，写错一个字都得挨批。这些零件看着像，其实型号差一点都不能用，你得看仔细了。”

苏清沅学得很快。上辈子管过那么大的公司，这点收发登记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她一边记笔记，一边观察仓库的环境——角落里堆着不少废弃的零件，看着还有用，心里默默记下（说不定以后能拆了做些小工具）。

中午休息时，苏清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快速吃掉了王奶奶给的馒头，又把那块腊肉塞进嘴里——油香瞬间在舌尖炸开，比空间里的压缩饼干好吃多了。

刚吃完，就听见有人喊：“新来的，你叫苏清沅？”

苏清沅回头，看见两个年轻女工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点倨傲，正是早上在厂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说的“爱嚼舌根的刘梅”。

“是。”苏清沅站起身。

“听说你爸妈去世，单位才给你安排的活儿？”刘梅上下打量她，“长得倒白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干活，别是来混日子的。”

另一个女工拉了拉刘梅：“少说两句。”

苏清沅没接话，只是淡淡看了刘梅一眼。她懒得跟人起冲突，只要对方不招惹她，随便怎么说都行。

刘梅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哼了一声，拉着同伴走了。

下午没什么事，苏清沅跟着张师傅整理账本。张师傅夸她：“你这字写得比我强，登记也清楚，比之前那个临时工强多了。”

苏清沅笑了笑：“张师傅教得好。”

快下班时，系统突然弹出任务：【支线任务：修复仓库的旧算盘（算珠缺失3颗）。奖励：积分5点，粗粮面5斤。】

苏清沅看向桌角那个缺了珠的旧算盘，心里一动。她空间里有不少小零件，找几颗差不多大小的木头珠子应该不难。

“张师傅，这算盘坏了？”她指着算盘问。

“是啊，缺了三颗珠，一首没来得及修。”

“我试试？”苏清沅拿起算盘，“我家以前有个类似的，我会修。”

张师傅愣了一下：“你会？那太好了，省得去总务处申请新的。”

苏清沅把算盘放进包里，打算晚上回家修。下班时，张师傅又嘱咐她：“明天早点来，有批零件要入库，忙。”

“好。”

走出工厂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苏清沅摸了摸包里的算盘，又想起空间里的物资，心里踏实得很。

第一天上班不算难，虽然环境差点，人也杂，但只要她低调做事，应该能安稳混下去。

路过菜市场时，她看见有人在卖野菜，一毛钱一把。苏清沅买了一把——不是为了吃，是想试试能不能在阁楼的角落里种点，既隐蔽又能补充点新鲜蔬菜。

回到弄堂，王奶奶正在门口等她：“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挺轻松的。”苏清沅把野菜递给她，“王奶奶，这个给您。”

“哟，还买了野菜？”王奶奶乐呵呵地接过去，“晚上给你做野菜窝窝吃。”

苏清沅没拒绝，转身回了阁楼。她从空间里找出三颗大小合适的木头珠子，又拿出工具（小锯子、砂纸），对着算盘琢磨起来。上辈子为了谈生意，学过一点木工，这点活儿难不倒她。

半小时后，修复好的算盘放在桌上，看不出一点修补的痕迹。

【叮！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

苏清沅看着面板上的5点积分，笑了笑。看来在这个年代，连修个算盘都能赚积分。

她伸了个懒腰，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面粉、两个鸡蛋，打算晚上做个鸡蛋饼当宵夜。

窗外的弄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收音机声。苏清沅一边烙饼，一边盘算着明天的事——早点去工厂，帮张师傅整理仓库，争取多学点东西。

日子虽然简单，却有种踏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