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义诊日的不速之客

辰时的露水还没褪尽，药铺门板刚卸下第三块，张老汉的咳嗽声就从街口飘了过来。他怀里揣着个粗布包，佝偻着背穿过薄雾，看见檐下新挂的 “周三义诊” 木牌，浑浊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光。

“林掌柜的，今儿又劳烦你了。” 老汉把布包往柜台上一放，里头滚出三个温热的烤红薯，“俺家老婆子非要塞给你，说吃了暖身子。”

林墨染刚用桑皮纸裹好木质听诊筒，听见这话忍不住笑。系统面板在眼前一闪，【检测到良性互动，积分 + 5】的提示衬着晨光泛蓝。她拿起听诊筒敲了敲，筒身的桐木纹路里还嵌着细砂 —— 这是系统用 200 积分兑换的初代诊具，上周给李寡妇诊出肺热时，木筒里传来的呼噜声至今还在耳边响。

“张叔快坐。” 她搬过竹凳，指尖刚触到老汉后背，就见排队的人群突然起了骚动。穿月白长衫的男子正拨开攒动的人头，玉冠束发，青玉佩在腰间晃出温润的光，正是安王世子赵昀。

“这不是安王世子吗？” 卖花姑娘的篮子撞在门框上，茉莉花瓣落了满地，“听说他医术比太医院的御医还神呢！”

赵昀的目光掠过玻璃柜台里的药材，最终落在林墨染手中的木筒上。“姑娘用这物件诊病？” 他语气温和，指尖却不自觉着袖中的银环，“在下曾随外祖父见过西洋传教士的听诊器，与姑娘这器具倒有几分相似。”

林墨染握着听诊筒的手一顿。这人不仅认出了听诊器，还知道西洋传教士？她不动声色地把木筒往身后藏了藏：“不过是家传的小玩意儿，当不得世子爷深究。”

【检测到宿主防备姿态，男二赵昀好感度 + 10（觉得警惕的样子很有趣）】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来，吓得林墨染差点把听诊筒摔在地上。

赵昀却像没察觉她的疏离，反而俯身细看排队的病人。穿补丁袄的孩童正咳得撕心裂肺，妇人抱着他抹泪；瘸腿的货郎把药箱当板凳，正用草绳捆紧磨破的鞋……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圈，最终落回林墨染身上：“姑娘仁心，不如我们合作开分院？我出铺面与药材，你出医术，利润五五分账如何？”

“五五分？” 林墨染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里的算盘珠子噼啪乱响，“世子爷怕不是算错了账？我这听诊筒诊病的法子，你学得会？我这会员制的章程，你抄得来？”

她越说越气，指着玻璃柜台里的养生茶包：“就说这枸杞菊花茶，包装上‘每日一包，活到九十九’的字，你能想出？要合作也行，我七你三，少一分都免谈！”

排队的病人忍不住窃笑。张老汉把烤红薯往林墨染手里塞：“姑娘说的是！哪有白占人便宜的道理？”

【男二赵昀好感度 + 20（觉得首白得可爱）】系统又来凑热闹。林墨染翻了个白眼，心里把这莫名其妙的好感度骂了千百遍 —— 当我是冤大头不成？

赵昀却笑得愈发温和，折扇轻敲掌心：“姑娘倒是坦诚。七成分红也不是不能谈，只是……”

“只是安王世子很闲？”

冰冷的声音突然砸进人群，像块冰砖落进滚油里。众人纷纷回头，只见萧无宸立在晨光里，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晨露，墨发被风掀起一角，眼神冷得能冻裂青石。

赵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折扇缓缓收起：“靖王殿下也来凑热闹？”

“路过。” 萧无宸的目光扫过林墨染手中的木质听诊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本王倒不知，安王世子对市井药铺如此感兴趣。”

“林姑娘的医术确有独到之处。” 赵昀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的随从捧着的锦盒，“我本想请她为祖母诊病，顺便谈谈合作。”

林墨染这才发现赵昀身后的随从。锦盒里隐约露出脉枕的轮廓，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她刚要开口，手腕突然被萧无宸攥住，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没空。” 萧无宸的声音没起伏，指尖却微微用力，“今日是义诊日，不招待闲人。”

“闲人？” 赵昀挑眉，折扇指向排队的病人，“这些乡亲可都是林姑娘的贵客，殿下这话，是想让大家都成闲人？”

空气瞬间凝成冰坨。卖花姑娘的篮子啪地掉在地上，茉莉花瓣混着尘土滚到萧无宸脚边。林墨染赶紧抽出被攥住的手，把听诊筒往耳朵上一扣：“张叔，该你诊病了！”

她故意把木筒往老汉胸口按得用力，筒里传来的呼噜声清晰可闻：“肺火还是旺，我给你开三副药，配上茶包一起喝。”

张老汉配合地咳嗽两声，偷偷给林墨染使了个眼色。赵昀见状轻笑：“既然姑娘忙，改日我再来拜访。” 说罢对萧无宸微微颔首，带着随从转身离去，月白长衫的背影在晨光里晃出几分潇洒。

萧无宸的目光追着赵昀的背影，首到那抹白色消失在巷口，才缓缓转向林墨染。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中的木质听诊筒，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看什么看？” 林墨染被他盯得发毛，把听诊筒往桌上一扔，“这是系统兑换的，比你的金疮药好用多了！”

【检测到宿主提及系统，触发隐藏提示：萧无宸好感度 - 5（疑惑）】

林墨染：“……” 这破系统能不能闭嘴！

萧无宸却突然伸手，指尖在木筒上敲了敲：“木头的？”

“不然呢？” 林墨染别过脸，“你有意见？”

他没回答，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个长盒，放在柜台上推给她。打开的瞬间，银质的光泽晃得人眼晕 —— 竟是个雕花银听诊筒，喇叭口还嵌着细小的蓝宝石。

“比木头的好用。” 萧无宸说完，转身就走，玄色披风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冷风。

林墨染捏着银听诊筒，突然听见系统尖叫：【检测到稀有道具！银质听诊器（附带安神功效），价值 500 积分！男二赵昀好感度 - 30（嫉妒）！】

她抬头望去，萧无宸的背影己消失在街角。排队的病人正对着银听诊筒啧啧称奇，张老汉戳了戳她的胳膊：“姑娘，这靖王殿下…… 对你好像不一般啊。”

林墨染把银听诊筒塞进抽屉，脸红得像柜台里的枸杞。她抓起木质听诊筒往张老汉胸口按：“别瞎说！快诊病，下一个！”

日头爬到头顶时，义诊的队伍才渐渐短了。阿福抱着账本跑进来，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掌柜的，养生茶包卖光了！刚李府的丫鬟还来预定，说要给府里的夫人们当伴手礼呢！”

林墨染翻开账本，日入十两的数字让她眼睛发亮。她偷偷点开系统空间，看着新兑换的两串冰糖葫芦，突然觉得 —— 不管是七成分红还是银听诊筒，好像都没那么讨厌了。

只是不知，明日那两位王爷，还会不会再来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