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厕所练微笑被当场抓包

1

陆沉最近很焦虑。

自从上次“帮倒忙”事件后，林小满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他，但每次和他说话时，眼神还是会不自觉地飘忽，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动物。

“老子就这么吓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第N次搜索：

「如何让女生觉得你温柔」

搜索结果第一条：「练习微笑，表情管理是关键」

陆沉盯着屏幕看了三秒，默默锁屏，起身走向男厕所。

2

林小满今天值日，负责检查各楼层卫生。

她拎着记分板走到三楼拐角，突然听见男厕所传来诡异的动静——

“呵……呵呵……”

像是有人被掐着脖子发出的冷笑。

她浑身一僵，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校园恐怖片桥段。

（该、该不会闹鬼吧？）

鼓起勇气凑近一步，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你好……吃了吗……今天天气真好……”

（？？？）

林小满鬼使神差地推开一条门缝——

然后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陆沉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嘴角抽搐得像面部神经失调，右手还神经质地摆出打招呼的姿势。

“……”

两人隔着镜子西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整整五秒。

陆沉的表情从僵硬到震惊再到绝望，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上。

“老子在练习表情管理。”他冷静地说。

林小满：“……哦。”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3

事情要追溯到昨晚的男生宿舍。

王旭蹲在上铺，惊恐地看着下铺的陆沉对着手机屏保（偷拍的林小满侧脸）露出诡异的微笑。

“沉、沉哥……”

“嗯？”陆沉头也不抬。

“你最近……是不是中邪了？”

陆沉一个眼刀甩过去：“想死？”

王旭缩了缩脖子，还是忍不住作死：“那你干嘛天天对着手机傻笑？还突然开始喷香水？昨天我还看见你在小本本上写——”

一个枕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等王旭扒拉下枕头，发现陆沉己经翻身下床，拎着毛巾往浴室走。

“沉哥你去哪？”

“练习微笑。”

王旭：“……？”

浴室里，陆沉对着雾气蒙蒙的镜子，尝试扯动嘴角。

“这样……太凶。”

“这样……像面部抽搐。”

“这样……妈的怎么像变态杀人狂？！”

他挫败地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上辈子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陆总，这辈子居然败给了“如何微笑”这种小学生课题。

手机突然震动，表哥发来消息：

「追女生第一步，先让她觉得你是个正常人」

陆沉盯着屏幕，缓缓握紧了拳头。

（……老子看起来很不正常吗？！）

4

此时此刻，男厕所里的气氛堪比殡仪馆。

林小满低着头，假装对记分板上的灰尘产生了极大兴趣。陆沉靠在洗手台边，耳根红得滴血。

“那个……”她试图打破沉默，“我要记厕所卫生分数了……”

“嗯。”陆沉声音闷闷的。

“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先出去？”

林小满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跑，却被一把拉住手腕。

陆沉的手心滚烫，力道却很轻，像是怕捏疼她。

“不准说出去。”他凶巴巴地威胁，眼神却飘忽不定。

林小满突然觉得这样的陆沉有点……可爱？

“笑什么？”陆沉眯起眼睛。

“没、没有！”她赶紧抿住嘴，“我保证不说！”

陆沉这才松开手，不自然地别过脸：“……谢谢。”

林小满逃也似的冲出厕所，首到跑下两层楼才敢停下来喘气。

（陆沉居然在厕所练微笑？！）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又笑起来。

5

下午第一节课，林小满发现陆沉一首没回教室。

她偷偷瞄了眼后排空荡荡的座位，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该不会因为早上的事躲起来了吧？）

下课铃响，陈悦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满，你知道陆沉去哪了吗？”

林小满心头一跳：“……去哪了？”

“校医室！”陈悦兴奋地说，“听说他面部神经炎发作，半边脸僵住了！”

“……”

林小满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

（该不会是……练习微笑过度？）

她猛地站起来，在陈悦促狭的目光中红着脸解释：“我、我去交作业！”

6

校医室门口，林小满鬼鬼祟祟地探头。

陆沉正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校医大妈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查看：“小伙子，你这肌肉僵硬得厉害啊，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

“没有。”陆沉声音闷闷的。

“那怎么突然面瘫了？”

“……”

林小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陆沉猛地回头，看见是她，表情瞬间从震惊变成羞恼。

“你来干什么？！”

校医大妈眼睛一亮：“哟，女朋友？”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大妈露出“我懂的”表情，拍拍陆沉的肩：“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别太劳累。”说完就笑眯眯地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小满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圈：“那个……你还好吗？”

“老子好得很。”陆沉咬牙切齿。

“哦……”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突然，陆沉叹了口气：“过来。”

林小满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

“坐。”

她乖乖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陆沉盯着窗外看了会儿，突然开口：“我重生过。”

“啊？”

“上辈子，我错过了你。”他的声音很轻，“这辈子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林小满瞪大眼睛，心跳如擂鼓。

（他在说什么啊？！）

陆沉转过头，因为面瘫而显得格外严肃：“所以，我在学习怎么对你笑。”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他睫毛上跳跃。

林小满突然觉得，即使没有完美的微笑，这样的陆沉也……

（……挺好的。）

7

第二天早上，林小满的课桌上多了一盒草莓牛奶和一张纸条：

「面瘫好了。

——陆沉」

她悄悄转头，看见后排的陆沉正支着下巴看她。

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时，他尝试着扯了扯嘴角——

（这次终于像个正常的微笑了。）

林小满忍不住也笑了。

阳光洒满教室。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