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爱情的归来

从威尼斯回来的飞机上，程暖靠着顾沉的肩膀，翻看手机里这次旅行的照片。每一张都让她微笑——顾沉在贡多拉上假装划船的样子，他们在圣马可广场被鸽子包围的狼狈模样，夕阳下两人在叹息桥下的剪影...

"看这张，"她举起手机给顾沉看，照片里他正专注地为她挑选冰淇淋口味，"你当时纠结的样子像在做重大决策。"

顾沉笑着捏捏她的鼻子。"选择错误会导致严重后果。上次我给你选了开心果味，你赌气了一整天。"

程暖惊讶地眨眨眼。"真的吗？我完全不记得..."

"因为你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喜欢草莓味，"顾沉得意地说，"但我每次买草莓的，你都会偷偷吃一大半。"

程暖轻捶他的肩膀，却忍不住笑了。这种小细节的恢复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仿佛终于找回了完整的自己。

飞机降落后，顾沉开车带她回家。三个月前，她曾对这个"家"毫无印象，如今每一个角落都带着熟悉的温暖。门口的花盆下依然放着备用钥匙，客厅的沙发靠垫还是她喜欢的薰衣草色，厨房的冰箱上贴满了他们的合照和备忘便签...

"欢迎回家。"顾沉放下行李，转身拥抱她。

程暖环顾西周，突然注意到餐桌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什么？"

顾沉神秘地笑了笑。"打开看看。"

程暖解开丝带，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本精装的相册。翻开第一页，她看到自己和顾沉的大学合影，下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我们的故事，第一卷。"

她一页页翻过去，每一张照片都配有顾沉写的简短说明。从初遇到相恋，从毕业到工作，从求婚到结婚...那些她曾经遗忘的岁月，被完整地保存在这本相册里。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程暖的声音哽咽。

"在你刚出院那段时间，"顾沉轻声说，"我怕你永远想不起来...所以至少想给你留下些记录。"

程暖的泪水落在相册上。她翻到最后几页，发现是空白的。"这是..."

"留给未来的回忆，"顾沉握住她的手，"我们还有很多故事要写。"

程暖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这个为她考虑了一切的傻男人。她想起医生说过的话——记忆可能会通过生活中的触发点恢复。而顾沉，就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触发点。

那天晚上，程暖主动提出要做饭。"我记得你最爱的红烧排骨做法，"她自信满满地宣布，"我妈的秘方，你说过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好吃。"

顾沉挑眉表示怀疑，但还是乖乖让出了厨房。半小时后，当程暖手忙脚乱地抢救快烧焦的排骨时，顾沉从背后环抱住她，接过锅铲。

"让我来拯救晚餐吧，大厨，"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拂过她的颈侧，"虽然我很感动你想为我做饭，但我更希望我们今晚不用叫外卖。"

程暖转身假装生气，却被顾沉趁机偷走一个吻。他们笑闹着完成了晚餐，虽然排骨有点咸，青菜有点老，但顾沉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饭后，程暖提议看电影。她翻出《时空恋旅人》的蓝光碟——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电影，每年纪念日都会重温。

"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吗？"顾沉搂着她坐在沙发上，"你哭湿了我三张纸巾。"

程暖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记得，你说男主角和我一样傻，总是想回到过去改变什么。"

电影开始后，程暖发现自己比记忆中哭得更厉害。当男主角最后一次回到过去，只为和己故的父亲打一场乒乓球时，她几乎泣不成声。

顾沉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怎么了？以前看没哭这么厉害啊。"

"因为现在我明白了，"程暖抽噎着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即使用尽方法也找不回来...比如记忆，比如时间。"她抬头看着顾沉，"我很幸运，找回了你。"

顾沉的眼神柔软下来，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不，暖暖，是我很幸运。你回来了，这就是奇迹。"

电影结束后，他们躺在床上，程暖的头枕在顾沉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顾沉，"她突然说，"我想重新办一次婚礼。"

顾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什么？"

"我们的婚礼，"程暖撑起身子看着他，"我记得当时因为你的工作项目，我们办得很仓促。我想重新来一次，在一个满是向日葵的花园里，穿着不那么紧的婚纱..."她调皮地眨眨眼，"反正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这次就当补办仪式。"

顾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你真的愿意？"

"当然，"程暖吻了吻他的掌心，"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找回了我的丈夫，我的记忆，我的生活。"

顾沉紧紧抱住她，身体微微颤抖。程暖知道他在哭，这个坚强的男人终于释放了积压数月的情绪。她轻抚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孩子。

"我们会邀请所有朋友，"她轻声规划着，"Linda可以负责蛋糕，你那个大学室友当司仪，还有..."

顾沉突然打断她："等等。"他翻身下床，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程暖好奇地问。

顾沉拿着一个小盒子回到床上，程暖立刻认出了那个天鹅绒盒子——里面装着他们的结婚戒指。

"既然要重新开始，"顾沉单膝跪在床上，打开盒子，那枚星空钻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程暖小姐，你愿意再次嫁给我吗？"

程暖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出手，看着顾沉将戒指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我愿意，"她哽咽着说，"一千次都愿意。"

顾沉俯身吻她，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爱意都传递给她。程暖回应着，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存在。

这一刻，她终于完全理解了《时空恋旅人》的结局——幸福不在于改变过去，而在于珍惜当下。她的记忆或许曾经迷失，但爱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