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桶金

晨光微熹时分，药材市场的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陈老板的药铺最先亮起灯火，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手指在当归断面轻轻一抹，琥珀色的油脂便沾上了指尖。

"十年以上的野生当归。"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成色，配得上这个价。"

当那叠带着油墨香的钞票递到手中时，苏傲下意识用拇指捻过纸币边缘。父亲站在她身后，不自觉地挺首了佝偻的腰板，破旧的袖口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三轮车市场在城郊结合处铺开，各种型号的车子排成长龙。他们最终选中一辆蓝色车身的旧车，车斗缝隙里还嵌着几片干枯的韭菜叶。

"老主顾是菜市场卖韭菜的。"卖家挠着后脑勺，指甲缝里沾着黑色油污，"链条我刚上过油，保准比新的还顺溜。"

夕阳西沉时，父女俩推着新车走在乡间小路上。车轱辘发出规律的吱嘎声，与远处工地打桩机的闷响交织在一起。苏傲突然想起后院那些埋在灵土里的西瓜籽，此刻应该正在悄悄撑开种皮，抽出乳白的根须。

次日天边刚泛起蟹壳青，苏傲己经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三轮车链条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惊飞了电线上一排麻雀。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柏油路上，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像条忠诚的黑犬紧随其后。

拐过第三个街口时，晨雾中浮现出一处废弃工地。残垣断壁间，荨麻和蒲公英争夺着每一寸阳光。苏傲将三轮车藏在半堵砖墙后迅速进入空间，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白菜叶片托着的露珠里，倒映着整个微缩的天空；西红柿像红灯笼般沉甸甸地坠着，把支架压出优美的弧线。走进西瓜种植区，十来个滚圆的西瓜在藤蔓间若隐若现，拍上去发出"咚咚"的闷响。苏傲弯腰抱住其中一个，突然听见"啪"的轻微裂响——瓜蒂处竟自发地绽开一道缝隙，仿佛在催促她快些采收。

"哗啦——"

灵泉水从杉木瓢中倾泻而下，渗入泥土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新冒出的嫩芽在晨光中舒展叶片，贪婪地吮吸着这份馈赠。

当她把最后一筐蔬菜码放整齐时，一颗调皮的西红柿从旧床单下探出头来，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和她告别。苏傲笑着戳了戳它，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她猛地抬头——清晨五点半的薄雾还未散尽，但距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要来不及了……苏傲迅速系紧遮阳帽的系带，三轮车在急促的蹬踏中发出连串清脆的咔嗒声。车筐里沾满晨露的蔬菜随着颠簸欢快跳动，转弯时一颗的番茄从筐沿滚落，在柏油路上弹跳两下。急刹车的刺耳声响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群。

东边的天空己经褪去靛蓝，染上了淡淡的金粉色，苏傲的三轮车终于稳稳停在高档小区的显眼处。长舒一口气，苏傲掀开床单，只见沾着晨露的白菜在微光中泛着翡翠般的光泽，西红柿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