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吓退恶狗

铁门的撞击和污言秽语的咒骂还在继续。

“妈的！聋了吗？快开门！信不信老子……”

嘭！

话没骂完，铁门上的拍击声戛然而止。随即是“哐当”一声钝响，似乎是外面的人收力不及撞到了铁门。

铁门内侧。

苏晚晚的手刚刚收回。

就在刚才，她伸手准备开门时，一道冰冷的、带着微弱玄青色泽的能量波动以比意念更快的方式掠过她的指尖，极其隐晦又精准地击在门外那人用力最猛的拍击点上！

那力量并非苏晚晚主动驱动，更像是一种应激性的被动防护！是契约对守护空间边缘威胁的自主反应！

砰！外面那人被这无声的内撞震得手腕发麻，踉跄后退一步撞在身后低矮围墙上，发出一声痛哼。

吱呀——

老旧的铁门从里面被拉开了。巷口昏黄的路灯光泼进来，照亮了门口站着的人——一个满脸横肉、穿着油腻厨师服、系着沾满污渍围裙的胖男人，腰围堪比水桶，此刻正捂着手腕，脸上的肉因为疼痛和错愕挤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餐馆里打杂的青涩小子，瘦得跟麻杆似的，气势却跟着胖老板学得十足，叉着腰一副狗腿模样。

苏晚晚静静地站在门内阴影的边缘，灰色的风衣裹着她单薄的身体，风帽兜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颌的线条。一只手垂在身侧，指缝间夹着一叠散乱的旧钞；另一只手随意地提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厨房的光从她身后漏出一些，勾勒出一个模糊却带着无形压力的轮廓。

她没说话。

肥头老板本来吃了暗亏又惊又怒，张嘴就想骂，可对上阴影里那双看不清神色的眼睛，还有那只随意夹着钱的手，再联想到刚才手腕莫名其妙地剧痛发麻，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噎住了。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那死老太婆……真把这个便宜养女当遗产留了什么东西不成？这巷子感觉也有点怪怪的……

“你……你想干嘛？躲了这么多天……”肥头老板色厉内荏，声音不由自主矮了几分，眼睛却死死盯着苏晚晚另一只手里的布袋子，“该……该结账了！两个月的房租加水电杂费！”

他看到袋子里露出的翠绿果子一角，那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贪婪瞬间压过了那点惊疑，“加起来……怎么也得六千！”

“钱，还你。”苏晚晚声音不高，透着一种被生活磨砺出来的冷淡疲惫。她把夹在指缝里的那叠旧钞往前一递。

肥头老板愣了一下，一把抢过钱，手指飞快地沾着口水数起来，脸上又惊又喜，一边数一边怀疑地看向苏晚晚。后面的两个小杂工也伸长脖子看。

“你那个袋子里……装的什么？”肥头老板数完钱，眼睛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首勾勾盯着苏晚晚另一只手上的袋子，“该不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算你抵债也行！”

苏晚晚嘴角似乎微微向上扯了一下，无声，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她手腕一翻，将袋口稍稍敞开一些。

肥头老板迫不及待地探头往里看。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几管闪着危险银白光泽的金属管、以及一颗露在塑料袋里的、璀璨如同浓缩着宇宙星光的绿色奇异果子。

同时，一股极其浓郁纯净、远超他见过的任何顶级水果的异样甜香扑面而来，钻入鼻腔，深入肺腑，几乎让他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好东西！绝对价值连城！

“算你……”肥头老板呼吸都粗重了，眼中迸发出饿狼般的光芒，脏兮兮的手下意识就朝袋子抓去！只要拿到一颗！

噗嗤！

极其细微的声响，如同气泡被戳破。

那颗璀璨如同翡翠的星源翡翠果，在肥头老板粗糙油污的手指离它还有半尺距离时，如同被一层无形的冰冷力场瞬间侵蚀过，表面那梦幻的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暗淡下去，氤氲在果肉内的流光急速泯灭，仿佛里面的生机被瞬间抽空！

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猛地从袋口逸散出来，混杂着刚才的甜香，变得极其怪异刺鼻！

星源翡翠果在肉眼可见的几秒内变得灰暗、干瘪、褶皱！表面的银星彻底消失，只剩下灰扑扑、毫无生机的一个硬块。别说吃，看着都令人作呕。

肥头老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张着嘴，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他身后的两个小杂工也傻了眼，贪婪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只剩下茫然和惊恐。

……果子……烂了？刚刚还好好的？

那……那是腐烂的味道？

一股寒意从心底首冲天灵盖！刚才果子还好好的……怎么他一伸手，就烂成这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邪门感觉攥紧了他的心脏！

苏晚晚也似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那颗瞬间变成石头似的干瘪果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这……玄甲搞的？为了保护食物不被外人玷污？这也太……

随后，她重新抬起头，兜帽下的眼神再次变得平淡无波。

“还钱了吗？”苏晚晚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巷口的风声。

“……还……还了……”肥头老板的声音都在发颤，嗓子干涩得厉害。

“水电呢？”

“你……你不是转……”他猛地想起刚才手机提醒的账户收款信息！数字远比两千多要多！

“房租、水电，都付清了。”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彻底撇清关系的疏离，“两不相欠。有问题？”

肥头老板攥着手里的两千多块旧钞，只觉得那钱滚烫无比！脑子里全是那颗瞬间腐化的果子散发出的诡异恶臭。

他看了一眼苏晚晚那平平无奇、裹在风衣里看不出深浅的身影，又扫了一眼巷子深处那扇透出微光的铁门，只觉得那院子里似乎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没问题！”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连连摆手，肥胖的身体下意识后退几步，撞到了后面呆若木鸡的小杂工。“走了！走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他看也不看那两个手下，扭头就朝着巷口光亮处跑，手里的钱攥得死紧，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个小杂工如梦初醒，看着老板狼狈的背影，又惊惧地看了一眼苏晚晚手中那个散发腐败气息的袋子，连滚爬爬地跟了上去。

老巷子很快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破旧铁门发出的细微呜咽。

苏晚晚默默关上沉重的铁门，插好插销。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她才感觉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恐惧当然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虚脱。

她低头看着袋子里那颗干瘪灰暗、如同垃圾的果子残骸，还有旁边几管完好无损、依旧闪着危险诱惑银光的阳炎晶粉管。

“五万……”她低声自言自语，带着一丝心疼，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了。”

代价付了，却也吓退了恶狗。

值。

厨房里。

泽灵己经不发抖了，正小口小口珍惜地啃着自己的果子。玄甲手里的刻刀节奏平稳如初。炎曦安抚着好奇伸着脖子看门口的小云宝。

一切如常。只是桌子上，玄甲刻好的那堆矿石旁边，又多了一颗外形普通的、刚刚完成的、带着清冷能量微场的深青色矿石。桌上笼罩的冰冷力场，似乎范围又扩大了一点点，也更凝实了一点点。

苏晚晚疲惫地揉着眉心，目光落在角落里那片寂静的阴影上。

明天的采购名单……得好好规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