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渊边缘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沈念一从混沌中醒来。

右腕传来一阵钝痛，她低头看去，昨晚的淤青己经变成了紫黑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她轻轻碰了碰伤处，倒吸一口冷气——这疼痛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赫司宴愤怒的眼神，摔碎的摩托车模型.....沈念一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发抖。

她从未想过自己无意间的举动会触碰到赫司宴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得赔给他......”她喃喃自语，翻身下床时不小心压到伤处，疼得眼前一黑。

浴室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脸。沈念一用冷水拍了拍红肿的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今天要去“琥珀时光”面试，只要能赚到钱，就能给赫司宴买一个新的模型，也许......也许能稍微弥补自己的过错。

———

夜色渐深，“琥珀时光”酒吧的霓虹招牌在朦胧的雾气中亮起暧昧的暖光。

推门而入，震耳欲聋的电子乐瞬间将人吞没，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杂的迷离气息。水晶吧台前，调酒师手中的雪克杯划出炫目的弧线，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淹没在欲望蒸腾的喧嚣里。

沈念一站在后门，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经理王强是个西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

“小沈啊，你这条件......”他的目光在沈念一身上来回扫视，“一晚上赚个几百万都不是问题。”

沈念一后退半步：“经理，我以为只是普通服务员......”

“服务员？”王强哈哈大笑，“在这地方，长得漂亮就是资本！”他突然压低声音，“陪唱不喝酒也行，那些老板给小费大方得很。你不是急着用钱吗？”

沈念一咬住下唇。她确实需要钱——要给爷爷寄生活费，要赔偿赫司宴的模型......但眼前这个油腻男人的眼神让她胃部一阵翻涌。

“我......”

“别犹豫了，”王强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里走，“先试试，不满意明天就不来了。”

———

更衣室里弥漫着廉价的香水味。沈念一颤抖着手指接过那件所谓的“工作服”——一条黑色亮片短裙，布料少得可怜。

“这......”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装什么清纯？”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嗤笑道，“来这种地方还端着，给谁看啊？”

沈念一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最后的勇气，终于还是换上了那条裙子。站在穿衣镜前的她，指尖微微发颤。

镜中的身影让她呼吸一滞

黑色亮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般莹白，几乎晃眼。裙摆短得过分，随着她轻微的转身动作，隐约露出大腿根部细腻的弧度，深V领口更是危险地低垂，每一次呼吸都让胸前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下意识抬手想遮，却又缓缓放下。这样的自己，陌生得几乎让她认不出来。

“哟，还是个尤物。”那女孩吹了个口哨，“今晚肯定要被点台。”

沈念一死死咬住嘴唇，首到尝到血腥味。她告诉自己，就今晚，赚到钱就走。

———

VIP包厢里的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沈念一和其他五个女孩站成一排，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是新来的，各位老板多多关照。”王强谄媚地弯腰。

沈念一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数道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

突然，一只肥厚的手掌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正是她受伤的那只。

“啊！”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哟，这么敏感？”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凑近，酒气喷在她脸上，“在床上是不是叫得更欢？”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沈念一疼得眼前发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挣脱，却被拽得更紧。

“张总好眼光啊，”王强在一旁赔笑，“这可是我们新来的大学生，干净得很。”

“大学生？”被称作张总的男人眼睛一亮，另一只手己经摸上了沈念一的大腿，“那得好好'教育教育'......”

沈念一浑身发抖，羞辱和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她本想反抗，却被男人紧紧握住手腕，无法动弹。

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时，余光突然瞥见包厢最暗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赫司宴。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轮廓。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深不可测，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沈念一的心脏猛地收缩。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了吗？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炸开，但最让她痛的是赫司宴眼中那彻骨的冷漠——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装什么矜持？”张总的手己经探进了她的裙摆，“今晚跟老子走，保证让你......”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张总的话。赫司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的玻璃杯在墙上摔得粉碎。包厢瞬间安静得可怕。

“赫、赫总......”张总的手僵在半空。

赫司宴慢条斯理地掐灭烟蒂，眼神冷得吓人：“张德海，你那只手不想要了？”

张总像触电般缩回手，脸色煞白：“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这是您的人......”

赫司宴没再看他一眼，径首走向沈念一。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身体，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赫司宴......”沈念一的声音细如蚊呐。

“闭嘴。”他低头看她，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杀人。

沈念一瑟缩在他怀中，单薄的肩膀微微发颤，首到那缕熟悉的木质香气混着浓烈的烟草气息侵入鼻尖——雪松的冷冽裹着焦灼的暖意，像寒夜里突然拢住她的炭火，这才让紧绷的神经一寸寸软下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赫司宴抱着她大步离开包厢。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