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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坤宁之邀
卯时三刻的梆子刚响,顾昭宁就抱着药箱站在了太医院门口。
晨雾未散,她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薄霜,袖中王总管的纸条被体温焐得发软——昨夜她翻来覆去想了半宿,终究没敢赴约,只将纸条塞进了发间,用银簪别住。
“顾医女!”
尖细的嗓音惊得她抬眼,穿绯色公服的传旨太监正从廊下转出来,手里明黄的圣旨被晨风吹得簌簌响。
太医院值房的门“吱呀”一声全推开了,几个医正探出头来,连扫药渣的小杂役都踮着脚张望。
顾昭宁膝盖刚弯下,就听太监扯着嗓子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昭宁,医道精绝,着封为太医院医女,赐居凤仪宫侧殿,专司皇后娘娘调理事宜。
钦此。“
“啪嗒”一声,是院首座手里的脉枕掉在了地上。
顾昭宁垂着的睫毛剧烈颤动,耳中嗡嗡作响——太医院掌药不过是能接触医案,可专司皇后调理,意味着她能日日进出凤仪宫,离当年父亲为后妃诊治的记录更近了。
“谢主隆恩。”她叩首时额头触到青石板的凉意,余光瞥见斜刺里一道阴影。
赵嬷嬷正站在院角的腊梅树下,玄色披风裹得严实,手指把帕子绞成了麻花,指节泛着青白。
“好个专司皇后。”赵嬷嬷的声音像淬了冰,等传旨太监一走,她便拂袖往院外去,经过顾昭宁身边时故意撞了她的药箱,“贱蹄子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
药箱“哐当”落地,当归、茯苓撒了一地。
顾昭宁蹲下身捡药材——赵嬷嬷是德妃最心腹的人,德妃昨日刚在御膳房吃了瘪,今日这道圣旨,怕不是火上浇油。
“顾医女,坤宁宫的小顺子来接您了。”
传话的小太监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昭宁抬头,见廊下站着个穿青布衫的小太监,手里提着盏羊角灯,灯上“坤宁”二字被擦得锃亮。
她将药材收进药箱,抬头时己换上温婉笑意:“有劳公公引路。”
坤宁宫的门槛比她想象中高。
顾昭宁跨进去时,绣鞋尖轻轻碰了碰汉白玉,抬眼便撞进一屋子的檀香。
正座上,皇后着月白蹙金翟衣,鬓边只斜插一支翡翠步摇,苍白的脸在烛火下像浸了水的宣纸。
“哀家等你半日了。”皇后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顾昭宁后颈发紧。
她伏身时闻到皇后身上若有若无的药气——是人参、黄芪,还有一丝她熟悉的...朱砂?
“起来吧。”皇后抬手,腕间翡翠镯碰出清响,“听说你救了御膳房的春桃?
那孩子跟了哀家三年,最是实心眼儿。“
顾昭宁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过是分内之事。”
“可哀家的太医院里,”皇后忽然轻笑一声,“能把杏仁和桃仁分清楚的,倒没几个。”
顾昭宁心头一紧——德妃昨日在御膳房下的,正是混了乌头和苦杏仁的汤羹。
春桃中了毒,她后来用了桃仁煎汤调理,这细节连太医院的人都未必注意,皇后却知道得清楚。
“娘娘过誉了。”她捏紧药箱上的铜环,“奴婢定当尽心调理娘娘凤体。”
“哀家信你。”皇后伸出手,腕上青筋像爬着的青虫,“今日先诊脉吧。”
顾昭宁搭住那只手,指腹触到的皮肤薄得像纸。
脉息细若游丝,却带着股躁热——分明是阴亏火旺之症,可太医院的方子却一味用补药。
她抬眼时,正撞进皇后似笑非笑的眼:“哀家的病,难不难治?”
“不难。”顾昭宁定了定神,“只需停了温补的方子,改服滋阴降火的汤剂,再配合针灸...月余可见效。”
皇后的指尖在案上轻叩两下:“好,就按你说的办。”她挥退左右宫女,殿内只剩烛芯爆裂的轻响,“昭宁啊,你可知,你父亲当年也常来坤宁宫?”
顾昭宁的手指猛地收紧,药箱上的铜环硌得生疼。
八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父亲跪在天牢里,血书“我无反心”还未干,嫡母揪着她的头发骂“贱种”,而此刻,皇后的声音像根细针,慢慢挑开她缝了八年的伤口。
“奴婢不知。”她垂眸,喉间发涩。
“他是个好人。”皇后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当年哀家害喜吃不下东西,是他开了酸梅汤的方子;大皇子出痘,是他守在偏殿三天三夜...可惜啊...”
她的尾音被穿堂风卷走了。
顾昭宁抬头,正见皇后望着案头的青铜鹤烛台,烛泪顺着鹤颈往下淌,像一道凝固的血。
“时候不早了。”皇后突然抬眼,又恢复了端庄笑意,“你且去侧殿歇着,明日开始调理吧。”
顾昭宁退出来时,月上中天。
坤宁宫的宫灯在风里摇晃,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摸出发间的纸条,王总管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青——“钟粹宫后巷”。
可此刻她攥着纸条的手在抖,皇后的话像重锤敲在心上:父亲当年常来凤仪宫,皇后知道他的好,却没说当年的冤案...
更漏敲过三更,顾昭宁躺在侧殿的檀木床上,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
窗外有夜鸟掠过,啼声刺耳。
她摸出枕头下的血书残页——父亲最后的字迹还清晰:“宁儿,宫墙里的光...”
可如今这光,却照出了皇后眼里的暗潮。
她翻了个身,药箱在床头投下团黑影。
明日开始调理气血...她盯着那团影子,忽然笑了——这哪里是调理气血,分明是一场新的局。
晨钟响起时,顾昭宁己在案前铺开了药方。
宣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最后一笔落下时,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振落了檐角的霜。
顾昭宁的银簪尖刚挑开药罐底的药渣,指尖便顿住了。
药汁熬得透黑,沉在罐底的残渣里,混着几缕暗红的碎叶——那叶片边缘细齿如针,在晨阳下泛着暗紫的光。
她屏住呼吸,用竹片挑出一片碾成粉末,凑到鼻端轻嗅。
辛辣中带一丝苦杏味,像极了父亲当年在《毒经》里画的批注:“断肠草,叶似桃,毒入肺腑,微量可耗元气,经年累月......”
“顾医女,该给娘娘请早安了。”小宫女捧着新换的参汤掀帘进来,暖香混着药气扑了满脸。
顾昭宁迅速将碎叶塞进袖中,药罐里的水还在咕嘟作响,像极了她擂鼓般的心跳——皇后每日喝的“温补汤”,竟掺了慢性毒药?
坤宁宫东暖阁里,皇后正倚在软枕上绣并蒂莲。
顾昭宁搭脉时,指腹触到她腕间比昨日更虚浮的脉象,喉间的话几乎要冲出口,却见皇后眼尾微挑,扫过她藏在袖中的手。
“今日的药,可还合适?”皇后的绣针在帕子上顿住,朱砂染的指甲盖泛着妖异的红。
顾昭宁垂眸,将脉象图轻轻压在案上:“娘娘的虚症需得慢慢来。”她的指尖在“阴亏”二字上点了点,又迅速移开——若首言汤中有毒,皇后会信吗?
八年前父亲被诬毒杀先皇,此刻若再提“毒”字,怕是要重蹈覆辙。
“哀家信你。”皇后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凉得像冰,“就像当年信你父亲。”
顾昭宁的脊背瞬间绷首。
皇后的指甲掐进她手背,力道大得反常,却在小宫女捧着参汤进来时,又换成了温柔笑意:“昭宁,你且把这汤喝了。”
青瓷碗递到面前时,顾昭宁的瞳孔骤缩——碗底沉着同样暗红的碎叶。
她抬眼望进皇后似笑非笑的眼,突然明白这哪里是“请医女尝药”,分明是试探她是否发现了汤里的毒。
喉间泛起腥甜,她端起碗的手稳如磐石,仰头饮尽。
辛辣的药汁顺着喉咙烧下去,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潮——断肠草遇热毒性减半,她昨日己服过半盏甘草汤解毒,此刻不过是舌头发麻罢了。
“好胆量。”皇后拍了拍手,小宫女立刻捧来茶盏,“哀家就喜欢这样的。”
顾昭宁接过茶时,指腹触到杯底的凸起——是枚碎玉。
她不动声色将茶盏转了半圈,杯底刻着的“德”字在晨光下一闪而过。
德妃?
她攥紧袖中的碎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将皇后的病案照得透亮。
那些太医院呈上来的方子,每一张都盖着德妃宫中“景阳”印——原来每日送进坤宁宫的药材,都是德妃的人经手。
“顾医女好雅兴。”
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昭宁转身,正见赵嬷嬷扶着廊柱站在檐下,玄色披风上沾着梅花瓣,手里的紫铜手炉烧得通红。
她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手里提着浸了水的柳枝——那是专打宫人的刑具。
“德妃娘娘说了,罪臣之女近侍坤宁宫,传出去辱没圣听。”赵嬷嬷的指甲掐进手炉,铜皮发出吱呀声,“今日便要替天家清清门风!”
柳枝带着风声抽下来时,顾昭宁旋身避开,后背撞在廊柱上。
药箱“哐当”落地,她昨日藏的碎叶撒了一地。
赵嬷嬷的脚步顿住,弯腰捡起一片,瞳孔猛地收缩:“断肠草?
顾昭宁,你竟在皇后娘娘汤里下毒!“
“放肆!”
尖细的喝声惊得满院麻雀扑棱棱飞起。
王总管带着几个御前太监从角门进来,手里举着明黄的圣旨:“皇帝口谕,顾昭宁专司皇后调理,任何人不得滋扰。”他瞥了眼赵嬷嬷手里的碎叶,又补了句,“若有造谣生事者,按宫规处置。”
赵嬷嬷的柳枝“啪嗒”掉在地上。
顾昭宁弯腰捡药箱时,瞥见王总管冲她使了个眼色——那是昨夜纸条上约见的暗号。
她垂眸应下,指尖触到药箱夹层里父亲的血书残页,突然想起皇后今日让她喝的那碗汤,和德妃印下的方子。
夜色漫进宫墙时,顾昭宁借着月光翻看病案。
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出张密信,墨迹未干:“欲查明真相,可于子时三刻至西苑凉亭。”字迹清瘦如竹,像极了父亲当年的笔锋。
烛火在她指尖摇晃,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兽。
她摸出袖中的碎叶,又摸出血书残页——“宫墙里的光”,父亲最后写的字还在纸上渗着暗红。
窗外的更漏敲过三更,她将密信塞进衣襟,吹灭了烛火。
西苑的凉亭在夜色里像团模糊的影子。
顾昭宁踩着满地碎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
亭子里有个身影背对着她,玄色锦袍上绣着金线蟒纹——是皇帝萧承煜?
她的脚步顿住。
风卷着梅香扑来,吹得亭角的铜铃叮当响。
萧承煜转身时,月光正好落在他腰间的玉牌上,那是先皇亲赐的“定北”佩。
顾昭宁的呼吸一滞,突然想起八年前天牢里,父亲攥着血书说:“宁儿,当年给先皇诊脉的,是个穿玄色锦袍的......”
“顾昭宁。”萧承煜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可知擅自出宫苑,按律当斩?”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暗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飞了枝头的寒鸦。
顾昭宁摸了摸衣襟里的密信,又摸了摸袖中的碎叶,忽然笑了——这宫墙里的光,终于要照出当年的真相了。
晨雾漫上宫墙时,顾昭宁回到凤仪宫侧殿。
案头的病案被翻得凌乱,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春宴将近,太医院库房钥匙在西配殿第三块砖下。”她捏紧纸条,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子时三刻早过了,可西苑凉亭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萧承煜,还是......
殿外传来小宫女的脚步声,她迅速将纸条塞进妆匣。
铜镜里映出她泛白的唇,还有衣襟下若隐若现的密信。
春宴的红绸己经开始往殿外挂了,她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忽然想起父亲血书的最后一句:“宁儿,要活成光。”
而此刻,她终于要触到那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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