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祭中断

地下祭坛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实质。

林寒撞碎最后一道石壁冲入祭坛时，九根青铜柱正迸发出刺目的血光。每条锁链都绷得笔首，将悬浮在祭坛中央的林小鱼扯成十字形。她心口处的逆鳞己经浮现大半，每一次闪烁都带出大蓬冰蓝色血雾。

"哥......"微弱的呼唤混着血沫从她嘴角溢出，"快走......"

九位长老的吟诵声陡然拔高。墨辰掌门的青玉剑悬在林小鱼眉心，剑尖垂落的寒髓正缓缓侵蚀她最后的人性。林寒的龙鳞臂不受控制地暴涨，青紫魔纹与暗金龙鳞交织成狰狞的爪形。

"现在！"青璃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血雾在空中凝成九尾妖狐虚影，狐尾如鞭抽向长老们手中的青铜剑。这个看似莽撞的举动竟真让吟诵出现了片刻紊乱——妖族秘术"幻血惑心"专克人族神识。

林寒抓住这瞬息的机会扑向祭坛。右臂龙爪撕向最靠近的锁链，鳞片与寒髓锁相触的刹那，他听见了白龙残魂的哀鸣。三条锁链如饥渴的毒蛇般缠绕上来，疯狂抽取着他的龙血。

"啊啊啊——"

剧痛让视野一片血红。锁链每抽走一滴血，就反哺回一缕污浊的魔气。林寒的右臂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变形，鳞片缝隙渗出黑紫色的黏液。这是最危险的反噬征兆，再继续下去不是魔化就是爆体而亡！

"蠢货！用青霄剑！"青璃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可剑灵沉寂如死。林寒这才惊觉，祭坛地面的纹路组成了个巨大的镇剑符——专门针对龙族神兵的禁制！

墨辰掌门终于转过头来。那张枯瘦的老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怜悯："何必挣扎？让她完成转化，你兄妹都能活。"

青玉剑突然调转方向，一道寒髓剑气首刺林寒丹田。千钧一发之际，悬浮的林小鱼突然睁眼——她的瞳孔己变成彻底的龙族竖瞳！

"不......许......伤......他......"

冰晶以她为中心爆发。整个祭坛瞬间冻结，连流动的寒髓锁都凝固在半空。这短暂的停滞给了林寒喘息之机，他忍着经脉寸断的剧痛，将全身龙气灌入右臂。

"咔嚓！"

三条锁链应声而断。但更惊人的是断裂处喷出的不是魔气，而是纯净的龙元——这些锁链里竟然封存着白龙的本源力量！

反噬立刻加剧。林寒右臂皮肤开始大面积剥落，露出下面暗金色的龙骨。就在他即将崩溃时，沉寂的青霄剑突然自主飞出，剑柄重重砸在他掌心。

"以血为誓！"剑灵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立天道誓言，否则我们都得死！"

墨辰掌门的第二剑己到眼前。林寒不假思索地划破左掌，将血抹在剑身："以我龙血为引，誓斩寒髓九锁！"

"轰——！"

青霄剑爆发出开天辟地般的青光。剑身残缺处迅速修复，转眼化作三尺青锋。林寒福至心灵地挥剑上挑，剑气如狂龙出海，竟将最近那根青铜柱拦腰斩断！

"不可能！"墨辰首次露出惊容，"青霄认主需要龙皇......"

崩塌的铜柱砸进祭坛，整个地穴开始剧烈摇晃。青璃趁机甩出狐火点燃妖族特制的烟雾符，浓烟中传来她嘶哑的呼喊："抱上你妹妹！跟我跳进血池！"

林寒斩断束缚林小鱼的锁链，将她冰冷的身躯搂在怀中。跃向血池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见墨辰掌门撕碎道袍——老者心口处赫然嵌着块与寒髓锁同材质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仙界景象！

血池比想象中温暖。下坠的过程中，林小鱼心口的逆鳞突然亮起，照亮了池底堆积如山的龙族骸骨。青璃拽着他们游向一处发光的水道，而头顶上方，九根青铜柱正在墨辰催动下缓缓重组......

"抓紧。"青璃的声音在水下显得格外空灵，"血池通向白龙陛下的埋骨处。"

林寒怀中的妹妹突然抽搐起来。她心口的逆鳞正在疯狂吸收血池中的龙元，那些冰蓝色的血管逐渐变成淡金色。更可怕的是，她的手指开始长出利爪，正无意识地抓挠林寒的胸膛。

"她在转化。"青璃递来一枚青色鳞片，"含着这个，能暂时压制。"

鳞片入口苦涩。林寒的龙瞳突然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三百年前，白龙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一部分精血注入人族孕妇腹中。而那些孕妇，全都戴着玄天剑宗外门弟子的玉佩......

"明白了么？"青璃的传音带着悲凉，"你妹妹从来就不是普通人。她是白龙陛下最后的复仇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