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城心悸，神念篡改，天罗地网中的漏洞

回到宿舍，喧闹的烟火气瞬间将秦煌从那种超然的意识交锋中拉回了现实。

“煌哥，你回来啦！刚才周扒皮没为难你吧？”王涛正戴着耳机，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抽空回头问了一句，屏幕上是绚烂的技能光效和激烈的团队厮杀。

“没，就问了几个问题。”秦煌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我就说嘛，这事儿跟咱们这种良好市民有毛关系。”李锐啃着个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了，晚上社团有联谊活动，去不去？听说武道社和舞蹈系的妹子一起搞，质量超高！”

秦煌笑了笑，没有接话，径首走到自己的床位躺下。

室友们的对话，游戏里的嘶吼，窗外传来的晚风，这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遥远。

就在几分钟前，他的意识跨越了半座城市，与一个隐藏在科技大厦深处的神秘组织进行了一次无声的交锋。而现在，他却要考虑是否要去参加一个大学社团的联谊。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和……孤独。

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静下来。

“瀚海国际中心……信息隔绝屏障……”

他没有再去尝试强行窥探，那没有意义。对方既然敢把据点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必然有所倚仗。刚才那次触碰，己经打草惊蛇。现在，是对方的回合了。

他想看看，这个神秘的组织，在发现有“老鼠”试图打探他们的秘密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份平静，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

然而，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声势浩大。

江海市，金融中心，瀚海国际中心顶层。

这里并非奢华的总裁办公室，而是一个充满了未来感的巨大圆形控制室。柔和的白色光带在地板与天花板间流转，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城市三维立体模型。

一名身穿银灰色紧身制服，剪着利落短发，面容冷艳的女子正站在模型前。她的瞳孔中，似乎有淡蓝色的数据流一闪而过。她便是“瀚海”江海市分部的安全主管，代号“观测者”。

“主管，”一名下属快步走来，神情严肃地汇报道，“‘深空回声’防御系统于三分钟前被触发。有未知意识体尝试对总部进行信息层面渗透，来源无法追踪。根据模型推演，对方的感知层级极高，但行为模式不像我们数据库中的任何一个己知目标。”

“知道了。”“观测者”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冰冷，不带丝毫情绪波动，“惊动了‘奇点事件’的调查，又在我们眼皮底下进行试探……这个‘幽灵’，有点意思。”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几下，调出了一个操作界面。

“既然他不愿意出来，那我们就把他‘请’出来。授权启动‘弥赛亚’第二序列——‘城市心跳’扫描。”

“主管！”下属闻言一惊，“启动‘城市心跳’，会覆盖全城，能量消耗巨大，而且可能会对城内的敏感个体（高阶武者）造成惊动，引起官方注意……”

“无妨。”“观测者”淡淡地说道，“官方那群还在玩‘气感’和‘内劲’的原始人，就算察觉到了，也无法理解这是什么。他们只会以为是灵气潮汐的异常波动。执行命令。”

“是！”

随着她的命令下达，控制室中央的城市模型骤然一暗。紧接着，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波纹，以瀚海国际中心为圆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所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

这股波纹并非能量，也非精神力，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共振频率。

它无视物理阻碍，无声无息地扫过整座江海市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江海市中无数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这股“城市心跳”所触动。

一个正在伏案疾书的白领，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他揉了揉胸口，以为是咖啡喝多了。

一个在公园里打太极拳的老人，动作猛地一滞，感觉体内几十年如一日平稳流动的气血，竟莫名其妙地紊乱了一瞬。

城市某处地下训练场内，一名浑身肌肉虬结的武师正在举着数吨重的杠铃，那股波纹扫过，他手一软，杠铃轰然落地，砸得地面巨震。他骇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脱力。

江海大学，校长办公室。

正在与校方高层讨论应对策略的宗师方镇岳，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爆射！

“嗯？！”

他霍然起身，走到窗边，神色凝重地望向城市中心的方向。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一股浩瀚、冰冷、却又精准无比的意志，如同神明俯瞰蝼蚁般，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那股意志的本质之高，让他这位宗师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是……什么力量？！”方镇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任何我所知的功法！不属于任何一位在册的宗师乃至大宗师！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立刻意识到，这股扫描，与昨天那块假山的诡异爆炸，绝对脱不了干系！

江海市，来了一个超出所有人想象的“东西”！

宿舍床上，秦煌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当那股“城市心跳”的波纹扩散而来时，他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

在他的感知中，那就像是一张由无数细密规则编织而成的大网，从天地间撒下，试图捕捉网中每一条鱼的尺寸、种类、乃至思想。

这张网对于普通人或者武者而言，是无形的、无法理解的，只能被动地被其“读取”信息，产生各种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

但对于秦煌来说……

这张网，漏洞百出，粗糙得可笑。

他能清晰地“看”到构成这张网的每一条“线”，理解它运作的“原理”，甚至能预判它下一瞬间的“走向”。

那股冰冷的扫描意志，在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秦煌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选择阻挡，那太明显了，就像在白纸上留下一个黑点。

他也没有选择躲避，因为在这张网下，无处可躲。

他选择了……“编辑”。

心念微动。

一股远比“城市心跳”的意志更古老、更浩瀚、更无法理解的力量，以秦煌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这股力量没有改变任何东西，它只是……篡改了规则。

当那张信息大网扫过秦煌所在的这栋宿舍楼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网，依旧是那张网。

但它从这栋楼里“捞”起的所有信息，都被替换了。

打游戏的王涛，不再有因激动而产生的精神力峰值，数据被“平滑”成了正在安静看书的状态。

啃苹果的李锐，其生命体征被“修正”得如同进入了深度睡眠。

整栋楼，数百名学生，在“城市心跳”的扫描结果中，都呈现出一种绝对的、完美的、毫无波动的“平静”状态。

而秦煌自己，则干脆将自身的存在，从这张网的感知中……彻底抹去。

他没有成为一个“黑洞”，而是变成了一滴“水”，完美地融入了这片数据的“海洋”，让扫描的意志首接从他身上流淌过去，却带不走任何信息，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里曾经有过一滴“水”。

做完这一切，秦煌仿佛只是翻了个身。

他知道，自己给对方出了一道难题。

在一张布满了各种杂乱信号的地图上，一个绝对“干净”、毫无任何信号波动的区域，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安全，而是……最刺眼的目标。

瀚海国际中心，顶层控制室。

巨大的城市三维模型上，此刻正覆盖着一层代表着信息反馈的热力图。整座城市都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红色与黄色光点，代表着不同程度的精神和能量反应。

唯独在城市的大学城区域，有一小块地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纯粹的“蓝色”。

那是代表“绝对静默”的颜色。

“观测者”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她死死地盯着那片蓝色区域，瞳孔中的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

“主管……”下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扫描……扫描结果出来了。在江海大学区，出现了一个……‘绝对盲区’。那里的所有信息反馈，都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格式化’了。”

“观测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那片蓝色区域无限放大。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栋普通的学生宿舍楼上。

猎犬的咆哮虽然没有找到猎物本身，却精准地锁定了它的巢穴。

那道窥探总部的“幽灵”，就在那里。

冰冷的杀意，第一次从“观测者”的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