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萧辰和萧茗月的第一次交手

【阿一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炭包“啪嗒”一声洒了一地。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清冷而绝美的脸——长公主，萧茗月！

她并非刻意蹲守，而是因与母亲争执国子监的一个推荐名额而心烦意乱，偶然走到了这片无人之地。】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是禁地吗？”萧茗月认出了这个常跟在九弟身边的宫女，声音冰冷。】

【阿一吓得立刻跪地求饶，哆哆嗦嗦地说是为九皇子弄些热食。】

【萧茗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能画出奇怪齿轮图的九弟。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藏拙？】

【于是，她没有声张，反而冷着脸说：“跟我来，别走正门。”】

【她带着阿一，从一个更隐蔽的小道离开，并在分别时小小地威胁道：

“今天的事，我没看见。但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再让我撞见，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所以呢，我们可怜的阿一，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火灾，和差点被当成典型杖毙的危机后，总算是保住了小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们的九皇子殿下，此刻在干什么呢？】

【他当然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受了惊吓、不知所措、只想找地方躲起来的乖宝宝啊。】

【下面，让我们来看一段专门制作的卡通。】

【卡通画面里，一个扎着总角的九皇子，正蹲在小厨房地上，默默地捡着那些散落一地的银骨炭。】

【同样小小的阿一，则瘫坐在旁边，一副灵魂出窍的呆滞表情。】

【过了一会儿，阿一终于缓过神来，带着哭腔：“殿下……呜呜呜……都是奴婢不好……被长公主抓住了把柄……”】

【“她说了什么？”】

【阿一一愣，开始努力回忆。】

【“长公主说……她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她说……我欠她一个人情……”】

【卡通画面里，九皇子捡炭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一个画着“债”字的巨大秤砣，从天而降，压在了他的背上，把他压得更矮了一点。】

【“她还说……下次再让她撞见，就没这么好运了！”】

【听到这句，九皇子浑身一个激灵，

他想象中热气腾腾的猪油拌饭，在空中“砰”的一声炸开，

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戴着发冠、眼神犀利的长公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一道闪电劈过，卡通画面变成了黑白色。九皇子石化在原地，背后缓缓飘过几个大字：“我暴露了？！”】

【这下，他终于意识到一个悲伤的事实：】

【自己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美食研发项目”，

结果不仅项目失败，核心帮手阿一被挖墙脚，自己还被段位高得多的腹黑大BOSS给盯上了。】

【这波啊，这波是血亏。】

【看着旁边还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啥情况的阿一。

九皇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用一种“哥哥我以后不能罩着你了，你好自为之吧”的沧桑语气，对阿一语重心长道：】

【“阿一啊，去了东宫，要乖。

记住，嘴巴闭紧，眼睛睁大，保住小命，才是咱们干饭人的第一要义，懂？”】

【阿一一脸茫然。】

【果然三天后，意外再次发生，而这次，是致命的。】

【炼油时，锅里的热油不慎溅出，引燃了旁边堆放的干柴和布帘。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而出！】

【这次，引来的不是普通巡逻太监，而是太子生母皇后一派的总管太监！

他早就看荣嫔和所有潜在的威胁不顺眼，抓住这个天赐良机，立刻将事情捅到了内务府，

甚至在向皇后禀报时，用阴险语气暗示道：

“……奴才听那小宫女慌乱中，似乎喊着要去‘荣’什么地方求救，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而且那小厨房的位置，离荣嫔娘娘的宫殿最近，真是巧了……”】

【好一招捕风捉影！

皇后正愁找不到由头敲打日渐得势的荣嫔，立刻凤驾亲临，当场下令：

宫女阿一，私设火灶，险酿大祸，杖毙！以儆效尤！】

【天幕的画风突然变得严肃，不再有卡通动画。】

【皇后的凤驾降临，威压笼罩了整个小院。

阿一吓得当场在地，面无血色。

而我们的九皇子呢？

他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撒泼打滚。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微微颤抖。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皇后面前，拉住了她的衣角，抬起一张挂着泪痕却毫无表情的脸，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这种无声的、符合“痴儿”人设的哀求，比任何哭闹都更让人心底发寒。】

【他当然不是真的害怕，他是在冷静地表演，用一个痴儿的本能来伪装自己。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任何求情和辩解都是徒劳的，只会暴露自己。

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扮演好一个无辜的、被牵连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傻子”。】

【就在阿一即将被拖走时，闻讯赶来的长公主萧茗月到了。她看到这一幕，内心飞速权衡。】

【九弟的反应不对劲，他太冷静了。

一个真正的痴儿，要么会大哭大闹，要么会吓得缩在一旁。

他这种无声的对峙，反而像是一种高明的伪装。

这让萧茗月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她意识到，如果阿一死了，这条线索就断了。她必须保下她。】

【她没有首接求情，而是跪下对皇后说：

“母后息怒。

儿臣前几日见九弟宫里用度简陋，天寒地冻，心生不忍，

便私下让阿一去取些炭火吃食，未曾想她如此愚笨，竟险些酿成大祸。

此事源头在儿臣，请母后责罚儿臣吧！”】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哦？月儿何时与你这九弟如此亲近了？”】

【萧茗月道：“回母后，九弟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儿臣身为姐姐，看他孤苦，略施援手，也是为母后分忧。”】

【皇后看着主动认错的女儿，再看看那个拉着自己衣角、眼神空洞的痴傻儿子，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便顺水推舟，免了阿一的死罪。

但以“办事不力，险酿大祸”为由，罚她去东宫的浣衣局当差，美其名曰“由太子和公主亲自管教，好生磨砺心性”。】

旨意下达，阿一被两名太监一左一右地架着带走。

临走前，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依旧保持着拉衣角姿势的九皇子。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不舍，还有一丝深深的困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长公主要帮她？

而萧辰也看着她被带走，缓缓松开了手，眼神依旧空洞，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当然知道，阿一去了东宫，虽然暂时安全，但也等于成了大姐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双眼睛。

但他别无选择。这是他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凉州王府，苏瞻抚着胡须：

“原来如此……长公主殿下，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她救下阿一，看似是施恩，实则是将一枚棋子，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从此，九殿下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她的监视之下了。”

陈庆之也感到一阵后怕。这皇宫内院的争斗，比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更加杀人不见血。

【深夜，东宫。

萧茗月来到阿一的住处，递给她一小包上好的金疮药：

“好好当差，别再犯蠢。以后，九弟那边有什么异动，记得来告诉我。”

阿一接过药，低着头，一言不发。】

【对阿一而言，她只是从一个冷宫，被调到了另一个更华丽的牢笼。

但对萧辰和萧茗月而言，这是她们的第一次真正交手。

也让萧辰明白了“有力量才能保护重要之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