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凶脉为薪 炼体求生

冰冷刺骨的腐泥包裹着身体，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沉重的窒息感。烛狰如同一条搁浅在死亡滩涂上的鱼，在哑沼的死寂中挣扎求生。

他不能停！停下来，就是被这腐沼吞噬，或是被那无形的“大人”循着标记找到，化为灰烬。

“呃…”烛狰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他用仅存的、完好的右臂，死死扣住旁边一株枯死但尚未完全腐烂的怪树的虬根，借助这微弱的支撑，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沉重的身躯，从泥泞中拖拽出来。每拖出一寸，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断臂处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混着泥污滴落。幼崽焦急地在他身边打转，用小小的身体拱着他，试图分担一点微不足道的重量。

终于，半个身子脱离了泥沼。烛狰瘫倒在相对硬实一点、布满湿滑苔藓的树根上，剧烈地喘息，眼前金星乱冒。

休息是奢侈的。他必须处理伤势，必须尽快恢复力量！

内视己身，一片狼藉。经脉如同被战车碾过，寸寸欲裂；脏腑移位，气血紊乱；最糟糕的是，体内那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残存的烛龙金芒与顽固的相柳剧毒，如同水火般疯狂对冲、撕扯！每一次冲突，都让他痛不欲生，加速着生命的流逝。

“不能…这样下去…”烛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戈壁滩上挣扎求生的经历告诉他，绝境之中，唯有以命搏命！既然无法驱逐，那就利用！

他闭上眼，强忍着非人的痛苦，集中起近乎溃散的意志，如同最精明的赌徒，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股微弱却依旧凶戾的相柳血脉之力！这力量如同阴冷的毒蛇，在他残破的经络中游走。他不再试图压制它，反而如同添柴加薪，将意志化作无形的鞭子，驱赶着这股凶戾之力，狠狠地撞向体内残存的、相对温和的烛龙金芒！

“轰！”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某处经脉节点轰然碰撞！如同火星撞入油桶！

剧烈的爆炸感几乎让烛狰瞬间昏厥！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但在这毁灭性的碰撞中心，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带着毁灭与生机双重特性的奇异能量，被强行淬炼、融合了出来！

有效！

烛狰精神一振，如同看到了黑暗中的微光。他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继续这疯狂的“炼体”！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每一次碰撞都是对意志和身体的极限考验。他浑身汗出如浆，皮肤下血管时而鼓起墨绿，时而泛出金红，身体如同一个沸腾的熔炉，不断排出带着腥臭的污血和黑色的毒素杂质。断臂处的伤口在狂暴能量的冲刷下，更是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流出的鲜血不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带着墨绿和暗金的混杂色泽，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在能量的刺激下扭曲、蠕动，隐隐有细小的、如同黑色晶体般的尖刺从骨茬断裂处滋生出来，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痛苦！无尽的痛苦！

但在这地狱般的煎熬中，烛狰能感觉到，自己残破的身体正在被这狂暴的力量强行淬炼、重塑！经脉在撕裂与修复中变得异常坚韧，虽然布满裂痕；血肉在毁灭与新生中蕴含着更强的力量；尤其是脊背龙骨处，那残破的逆鳞印记虽然依旧黯淡，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联系感！

他初步掌握了一丝烛龙逆鳞的防御本能——一种在危机时刻能瞬间凝聚微弱金芒护住要害的应激反应。同时，对体内那混乱的相柳剧毒，也有了一丝极其粗糙的掌控力，能够勉强将其引动、附着于攻击之上，形成初步的“毒刃”效果。

这力量，是用命换来的！带着毁灭的凶性，却也蕴含着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