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战鲁西，山河染赤

凌晨西点的战壕里，潮湿的腐土味混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钻。我抱着汉阳造，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周奎往嘴里塞了块硬得硌牙的辣椒饼，油渍顺着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往下滴，“妈的，这鬼天气，等老子的鞭炮一响，都给我冲！” 他踹了踹身边缩成一团的兄弟，“别他妈跟个鹌鹑似的！”

“周爷，这炸药真能炸平鬼子的地堡？” 有人小声嘀咕。

“放你娘的屁！” 周奎的九节鞭甩在战壕壁上，溅起一片碎石，“再啰嗦老子先拿你祭旗！”

猩红的信号弹突然划破夜空，像滴进墨汁里的血。紧接着，谷口传来 “轰！轰！轰！” 的巨响，气浪掀得人站不稳。我抬头望去，二十西节谷方向腾起的火光里，裹着日军残缺不全的尸体，断臂断腿像黑色雨点砸下来。

“冲啊！” 周奎嘶吼着跃出战壕，铁链甩得 “呼呼” 响。我刚爬出去，左边的兄弟一把拽住我，“小心 ——” 话没说完，子弹首接掀飞了他的天灵盖，温热的脑浆 “啪” 地糊在我脸上。

“操他妈的小鬼子！” 我抹了把脸，端起枪就往前冲。耳边全是喊杀声、咒骂声，还有子弹 “嗖嗖” 的破空声。“毒气弹！” 青龙帮的人大喊，我手忙脚乱地戴防毒面具，橡胶边缘刮得脸生疼。转头看见张家的人站在绿雾里，张麒麟抬手画圈，金色光盾升起的瞬间，把毒气全挡在外头。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我旁边的袍哥会兄弟瞪大眼睛，“张家这群怪物……”

“看什么看！鬼子上来了！” 周奎踹了他一脚，“不想死就给老子打！”

借着爆炸的火光，密密麻麻的日军端着刺刀冲过来，防毒面具在火光下泛着青白色。唐七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悬崖，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尝尝爷爷的银针！” 银针 “咻咻” 飞出去，有个日本兵被钉住眼睛，还保持着冲锋姿势往前栽，刺刀扎进前面同伴的后背。

“汪爱国！往这儿打！” 张三峰突然从死人堆里冒出来，他的长衫浸透鲜血，怀里却还死死抱着牛皮纸，“机枪阵地！快！” 我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钢板上 “当当” 响。

“趴下！” 张三峰猛地把我按倒，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烧焦的头发味钻进鼻子。他甩出三张符纸，在空中轰然炸开，“妈的，跟老子斗！”

突然一声怪叫，几个穿黑和服的日本武士冲出来，刀身泛着蓝光。“樱花会的杂碎！” 张三峰脸色骤变，“小心他们的毒刀！”

一个武士瞬间冲到我面前，我举起刺刀，“咔嚓” 一声，刀刃被斩断。冰凉的刀锋擦着脖子划过，我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张世强浑身缠着绷带飞扑过来，“找死！” 他指尖蓝光暴涨，武士的刀寸寸碎裂。

“撤退！往第二防线！” 张麒麟的吼声穿透硝烟。我们边打边退，山谷深处突然传来巨响，“张家得手了！” 我刚喊出声，就看见三个白大褂日本人抬着冒绿烟的铁箱狂奔。

“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追上去，周奎在后面骂骂咧咧：“妈的，老子的炸药包还留着给他们当烟花呢！”

追到半山腰，唐七的银针钉住两个日本人，最后那个却狞笑一声把箱子扔出去。我扑过去抱住箱子，腐蚀性液体瞬间浸透衣袖，疼得我大喊：“张麒麟！快来！”

金光笼罩住箱子的同时，日军增援部队的探照灯亮起。周奎把炸药包绑在身上，声音嘶哑：“爱国，照顾好自己。这些狗日的，老子今天要拉一群垫背的！”

“周爷！别 ——” 我的喊声被爆炸声淹没。火光中，我看见他的半条腿飞起来，军靴上绣着的 “周” 字沾满血泥。

混战中，张麒麟浑身插满子弹还在画符，嘴里念叨：“来啊！再来啊！” 唐七的银针用完了，抓起石头砸向日本兵，“狗东西，老子跟你拼了！” 张三峰的长衫成了碎布条，却还死死护着牛皮纸，“不能…… 不能让它毁了……”

当我再次举起刺刀捅进日本兵的心脏时，听见他喉咙里 “咯咯” 的垂死声。我咬着牙，眼泪混着血往下流：“小鬼子，这笔账，今天必须清算！”

天快亮时，枪声渐歇。我踩着黏腻的血泥站起来，山谷里全是硝烟和腐肉的恶臭。张家的人用异能救治伤员，张三峰终于打开牛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日军布防图，每一笔都像是用同胞的血写成的。

我望着被染红的山河，想起张旭成说的松花江。“等着，兄弟们，等打完这仗，我们一定要去看看没有战火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