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下黑市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暖气氤氲的客厅里炸开，比外面偶尔传来的丧尸嘶吼还刺耳。

柳如烟捂着脸，整个人被打得歪向一边，精心打理的长发糊了一脸，精心描绘的假睫毛都在颤抖。她半边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那双曾经对着镜头巧笑倩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惊愕、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跪着！”江枫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渣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谁他妈让你站着了？真当自己还是那个被人捧着的‘烟烟宝贝儿’？”

柳如烟浑身一哆嗦，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客厅中央那块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昂贵的丝绸睡衣下摆沾了灰，精心保养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更多是恐惧）筛糠般抖动着。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印记，却连啜泣都不敢大声。

叶小柔站在江枫侧后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手攥紧了衣角。虽然知道柳如烟活该，但这巴掌的狠劲儿，还是让她心尖儿颤了一下。她偷偷瞄了眼江枫冷硬的侧脸，赶紧又把头低下。

江枫压根没再看地上那个抖成鹌鹑的女人。他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背着手开始在柳如烟这装修奢华的公寓里溜达起来。

“啧啧啧…”他拉开那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嘴里发出夸张的感叹声，“嚯！柳老板，小日子过得是真滋润啊！”

冰箱冷藏室里，码着七八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还有几罐可乐、雪碧。冷冻室更精彩，虽然空了大部分，但角落里居然还冻着几盒速冻饺子、几个馒头，甚至有一小碗看着像是没吃完的红烧肉！虽然蔫吧了点，但在这冰封末世，这就是顶级的硬通货！

“牛逼！”江枫咂咂嘴，又踱到旁边的嵌入式酒柜前。玻璃门后，一排排红酒、白酒、洋酒码得整整齐齐，灯光一照，流光溢彩。“拉菲？茅台？五粮液？行啊柳如烟，你这存货，够开个小酒吧了！”

他顺手抽出一瓶看着最贵的红酒，掂了掂，又嫌弃地塞回去。“这玩意儿，现在还不如一瓶矿泉水实在。”话虽这么说，但眼神里的占有欲一点没少。这都是他的战利品！

转了一圈，江枫心满意足地坐回那张真皮大沙发，舒服地陷进去。消防斧就靠在他手边，斧刃的寒光和酒柜里名酒的光泽交相辉映，构成一幅荒诞又极具压迫感的画面。

他二郎腿，脚尖有意无意地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柳如烟的肩膀。

“喂，说说，”江枫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问腔调，“你这冰箱里的饭菜，还有酒柜里的这些‘宝贝疙瘩’，哪来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做的，或者末世前囤的。就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德行，囤货？囤化妆品还差不多。”

柳如烟被踢得一晃，抬起头，脸上泪痕狼藉，红肿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她看着江枫，眼神畏缩，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是…是在小区的地下车库…换…换的…”

“嗯？”江枫眉毛一挑，来了兴趣，“地下车库？说清楚点。”

“就…就是小区负一层，有个…有个地方…”柳如烟吸着鼻子，努力组织语言，“每天中午…到下午三西点吧，好多人会去…大家把家里用不上或者多余的…东西拿出来，互相换…换自己需要的…有点像…像以前的跳蚤市场…”

“哦？黑市啊！”江枫眼睛亮了亮，这倒是个意外收获。“规模咋样？人多不多？都有些啥玩意儿？”

“挺…挺多的…”柳如烟回忆着，“小区65栋楼呢，快五千户人…被困在家里的不少…所以…每天去换东西的人，挺多的…有…有换吃的喝的，也有换充电宝、手电筒的…还有…还有卖羽绒服、厚被子的…甚至…还有人卖名牌包包、首饰…想换点吃的…”

柳如烟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看到江枫嘴角咧开的笑容越来越大，那笑容里透着猎人发现新猎场般的兴奋。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江枫一拍大腿，“都末世了，还能整出个地下黑市？行，这地方得去开开眼！”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两点刚过。

“小柔！”江枫招呼道。

“老板！”叶小柔立刻应声上前，像只训练有素的小鹿。

“去，找根结实绳子，把这女人给我捆椅子上，捆结实点！嘴也堵上！”江枫指了指地上的柳如烟，语气轻松得像在吩咐晚饭加个菜，“看着点她，别让她作妖。我去楼下那个‘黑市’溜达溜达，看看有啥好东西。”

“好的老板！”叶小柔立刻行动起来，眼神坚定。她找来了之前绑赵强的那种尼龙绳，动作麻利地把还在发抖的柳如烟从地上拖起来，按到一张餐椅上，一圈圈地开始捆绑。柳如烟想挣扎，被叶小柔用力按住，眼神冰冷：“老实点！别逼我再给你一下！”柳如烟看着这个昔日柔弱、现在眼神却透着狠劲的邻居女孩，彻底绝望，放弃了抵抗。

江枫看着叶小柔利落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他从系统空间里掏啊掏，摸出几盒自热小火锅——这玩意儿在出租楼那边是硬通货，在这里，应该也差不了。

“看好家，我很快回来。”江枫拍了拍叶小柔的肩膀，又瞥了一眼紧闭的卫生间门（里面赵强很安静），拎起一把消防斧别在后腰，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给在沙发上给叶小柔壮胆，揣上几盒小火锅，哼着小曲儿就出门了。

电梯居然还能用！虽然运行速度慢得像老牛拉车，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但能下到负一层，己经让江枫觉得这高档小区物业费没白交了。

“叮——”一声，负一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混杂着灰尘、机油、汗味和隐约食物气息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出租屋破败惨状的江枫，也忍不住“嚯”了一声。

好家伙！真不愧是4800户的超大小区！

负一层靠近备用发电机房和几个通风口的一片巨大空地上，人头攒动！虽然比不上末世前的菜市场，但这规模，绝对称得上是一个“黑市”了！粗粗一看，起码聚集了上百号人！

昏暗的应急灯光（显然发电机还在苟延残喘）下，人们或站或蹲，面前铺着布、纸板甚至首接放在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

“瞧一瞧看一看嘞！九成新羽绒服！保暖救命啊！”

“充电宝！大容量充电宝！手机有电心不慌！”

“消炎药！感冒药！家里老人急需换食物！”

“祖传玉佩！换三包方便面！童叟无欺！”

“LV包包！正品！换两瓶水或者一盒自热饭！”

“高价求购婴儿奶粉！高价求购！”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低声的争执、孩子的哭闹…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末世下奇特的、充满求生欲的喧嚣。

江枫像条滑溜的鱼，挤在人群中，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摊位。他看到了成堆的旧衣服被子，看到了各种型号的充电宝堆得像小山，看到了几个摊位上摆着瓶瓶罐罐的药品（真假难辨），甚至真有人把爱马仕、香奈儿的包包随意丢在地上，旁边立着“换食物”的破纸板。

“瓜怂，这都啥时候了，还卖包？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子弹使？”江枫心里吐槽，脚步没停。

他走到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空地，从怀里（实则是系统空间）掏出5盒自热小火锅，然后开始在这个市场继续转悠起来。

在一个带着孩子的憔悴女人，换到了一盒速溶咖啡。

在一个穿戴严实的貌似美女的手中，用两盒自热小火锅换到了5盒牛奶。

在一个精瘦的眼镜男，换到一个未拆封的强光手电筒外加两节备用电池。

最后一盒，江枫换到了一小瓶碘伏消毒液和两卷医用绷带——这玩意儿处理伤口可是好东西！

“美滴很！”江枫掂量着到手的咖啡、牛奶、手电和医疗用品，感觉这波“投资”回报率相当不错。虽然都是些零碎，但在末世，这些小东西关键时刻真能顶大用。他正准备收摊，再去别的摊位逛逛，看看能不能淘到点更有价值的“宝贝”，比如…望远镜？或者消防斧之类的武器？

就在江枫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斜对面一根巨大的承重柱阴影下，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件脏污的黑色皮夹克，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像条蜈蚣趴在脸上，眼神阴鸷得像毒蛇。他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烟，烟雾缭绕中，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枫…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江枫刚刚收起来的那把消防斧，以及他鼓鼓囊囊、明显装着东西的衣兜（系统空间取放东西外人看来就是揣兜里）。他旁边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黄毛，正对着刀疤脸低声说着什么，手指还隐晦地朝江枫这边指指点点。

刀疤脸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目光在江枫腰间别着的斧柄和鼓囊的口袋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江枫那张因为收获物资而显得轻松写意的脸上。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随手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厚重的皮靴底狠狠碾灭。

火星瞬间熄灭，只留下一小块焦黑的印记。

江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把换来的物资一股脑塞进怀里（收进空间），拍了拍手，转身就朝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缓缓上升，封闭的空间里，只有老旧机械的呻吟。

楼上的“家”里，有刚收编需要调教的“员工”，有忠诚的小助理，还有个塞在卫生间的“储备苦力”。